间
由雾状凝结成丝缠在了我的脚踝上。
陡然而来的疼痛使得我那手指不禁抖了一抖,正待想忍痛将这东西一除到底,却不想潋滟竟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倒是真不要命了?”她的神情十分说不好,笑容已经敛去,却又不像是发怒,只一双眼睛
很是凌厉的望着我,“你若是硬来,这镯子可不通人性,保不得将你身上的仙力抽干,看你到时候
怎么办!”
愣了一愣。继而不思议的望着她的眼睛。
她,究竟是有多么的未达目的不折手段?
我不曾想过,她竟然会那这种东西来对付我。
掸开肩膀上的手,冷笑一声,我对着她道:“弟媳,你很好。”
她的手顺势垂在身侧,神色没有因为的神情与举动露到丝毫不满,“阿姊,本宫都说了,莫要
怪弟媳手段极端,若你肯乖乖留下,弟媳又何须出此下策?”
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我厉声问她,“潋滟,你究竟要我怎样?明明知道,即便本君在
这里,我那阿弟也根本不可能会回来替换的。”
她究竟是要我怎样呢?
将我留在这里,离她这般近。
难道,她不晓得,这对我是怎样一种折磨么?
花了那么多年,逃到离她那么远的地方,都不曾忘记过她,如今却是要叫我怎么办?
她的心不属于我,她的身也不再只属于我,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是我的,却将我的感情肆意掠夺
。
潋滟,你究竟是有怎样的任性呢?
一百六十年前,我以为自己能够狠心做到忘记,即便是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梦见她,也以为,
只要今后不再相见,便能将自己的心守住。
可是,如今在身体里叫嚣的欲望,在脑子里反驳的理智,让我知道,自己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
边很多年了。
谁说的?一物降一物。
见到她,理智叫我逃,怕败在欲望面前,变得卑微,变得不再是自己。
我怕,怕在她身边多待一刻,想要得到她,想要她只属于自己的欲望会超过倔强,超过理智,
超过自尊。
怕自己,哪怕晓得她并不爱我,却也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我望着她,为着自己的认识感到悲哀。
她也望着我,神色终于冷了下来,声音冰凉一片,没有丝毫情绪,那双一直潋滟波光的娇艳眸
子此时仿佛凝了寒冰一般,“既然如此,阿姊你就当一辈子的替身好了,弟媳自然不会介意的。”
霎时,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却转了身,不再理我,一边朝外走,一边道:“阿姊还是先休息好,保重身体,莫要再有逃
跑的念头,留着体力去完成自己该尽的义务才是。”
我已然不能思考她的话,更不晓得那义务是什么。
只脑中渐渐明晰起来的的是,替身两字终于赤/裸裸的从她口中说出。
是了,我是替身。而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永远也不会属于我。
什么大兔子,什么小狐狸。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狠狠摸了一把脸。
还好,除了有些僵硬,并没有流泪。本君深感欣慰。
重重躺回床里。
我的脑子已经不痛了,脚踝也不痛了,心,也不痛了。
我只觉得麻木,浑身的麻木。本以为早已认清的现实,再次放在我面前,原来还是可以再伤一
遍的。
可是,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已经是这样子了。
反正,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反正,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我想起梦里的她,想起当初将将遇着的她,想起叫我斯生的她。
忍不住窝了身子。
我该怪谁呢?逃跑的阿弟?将我卖了的阿娘?捉我回来的小九?还是戏耍我于掌间的潋滟?
不对,我该怪我自己。若不是我自己没有守住这颗心,又怎么会给与她伤害的权利?
潋滟,潋滟,你究竟是要我怎样呢?究竟是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呢?
之后几日潋滟没有再来过,也没有人阻止过我出去。偌大一个院子,只有我一人。这里,已经
不是当初的公主府了。她似乎只是将我捉回来,便这样放着,不理不睬,让我自生自灭。
我该高兴的不是么?只要不见到她,其实在这里与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差别的不是么?反正,在
外面的乐趣,也不比在这里多。
这几日也尝试过解开脚踝上的缚魂镯,只是,真如潋滟所说的,这东西只要遇着仙力,便会不
断吸食,但不用仙力,是根本不可能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