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我想到她曾经对我说的话,她向往自由的生活,可如果这样的生活是黑暗的,她能快乐么?
就在我胡乱地想着这些的时候,杨元奉带着一个老者匆匆赶了进来。我瞥了他们一眼,站了起来。那个老者走上前,把住她的脉,眉头紧锁。我的心一下一下地抽痛着,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即将的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老者才收回了手,脸色很阴沉。他看了我和杨元奉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杨元奉也一言不发地跟了出来。
出了院子,那个老者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们,“她的眼睛是中毒留下的症状,毒性没有完全消除,残留体内造成的。若想复明,必须彻底除去毒素,而就算完全除去毒素,复明的几率也很低。”
“怎么样去除毒素?”
“那是一种草药,生在南泽一带,现在大概只有南鹰山上有了。但是也不是很多,多生在悬崖峭壁之上。”
我皱起眉头,“如果有那种药,她复明的几率有几成?”
“毒素在身体留的时间越长越不利于复明,草药性缓,想要清毒,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毒素残留在体内一天,伤害就会加重一分。若想完全清除,想来十分困难,少则三五年,多则上十年,即使有那一天,她的眼睛久不复明,想完全康复,几率也不会超过五成。”
听完这番话,我的心不由又揪了起来,她向往了太久的自由生活,当这一天真的要来的时候,一定要接受这样的打击么?选择医治,前路希望渺茫,她想要游览山水的梦想也无法实现。可是如果不治疗,她几年也只有十八岁,往后的日子都要在黑暗中度过么?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要怎么才能做出。这个答案不只在于我,也在于她。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如果不服草药,体内毒素可还会有其他危害?”杨元奉在一边插了进来。
“目前看来应该是不会了,我上次调制的解药药性还是很足的,她体内的毒素不多,我可以再为她调制一副药,控制住毒素的蔓延,只是,没有办法除去而已。”
“不就是药么,我去派人给她采!”杨元奉说着,就要去喊人,那个老者却拦住了他:“那种药十分罕见,而且灵性很足,采摘下来半天药性就会减弱,必须要现采现服。而且我说了,那药远在南泽,生长缓慢,若是你一次采完,可能就会破坏它的生长,导致绝迹。”
杨元奉咬着牙说道:“好,那我就把她送上山,专门派人照看她,一定要把她的眼睛治好不可!”
我看了看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决定,“杨元奉,这件事不用你插手,等她醒了,我会把事情告诉她。若是她愿意医治,我自会带着她到南鹰山生活,若是她不想困于一地,想游历四方,我也会好好照顾她,让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总之,从她服下□□那一刻起,襄阳郡主就死了,现在的她,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你们来插手我们的生活。”
“你?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照顾的了她?”
“她想要的生活你不会不知道,她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安静的日子,怎么会希望身边有一群人天天围着她转。再者说来,她是我的爱人,我自然会豁出我的命去保护她,这不用你担心,好了,我希望从此刻起,你们杨家不要再来打扰她,不要再让她面对已经过去的不堪往事。”说完,我转身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她依旧睡得安宁,我握住她的手,心里的焦虑渐渐平复,我想,大概她也不会为此事太过焦虑吧,毕竟,她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可以到来了,而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晚上的时候,思如才醒了过来,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不用我开口,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如我所料,她没有大哭大闹,表现的好似比我还要淡然,至少在我声音露出颤抖的时候,她主动拥抱了我。我静静地抱着她,额头贴着她的发,“如儿,你不怕么?”
“我怕什么?不就是看不见了么,可是你还在这里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故作坚强,她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如儿。”我忍不住抱紧了她,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平复下心情,告诉了她那个老者的话,我想,最后的选择该由她决定。
她想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沐,那就我们两个去南鹰山生活吧,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别人来打扰。”
我心里一动,柔声问道:“你不是想到江南那边去看看么,到了南鹰山,也许很多年我们都不能离开了。”
“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要束缚,反正已经远离了京城,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也在我身边,我想,我们该有一个稳定一点的家。而且……”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也很想再看见这个世界,沐,这片黑暗其实让我觉得很害怕,我不想永远都陪着它。”
我心里一紧,是的,她已经做的很坚强,但只是让我闭着眼睛感受一瞬间的黑暗,我就不忍心让她永远陷在其中,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