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是萧君言同少卿所为,可他二人,却尽数否认了。
他二人原想以齐方恕为傀儡号令齐室,逐渐吞并齐国,却不想方恕病重,百般医治不得。
何况虎符不知何处,无人能调动齐国大军,单靠了萧君言手中旧部,难兴风浪,若方恕不在,齐室中人拥立新皇,则更无萧君言居处,前番努力,更是付之一炬。
如今方恕之病已是无力回天,当务之急仍是寻到齐芷蓉,争夺虎符,拿了齐国兵权。
我知晓少卿绝不是平白放了江九,江九出狱时日不多,他便要我逼问江九齐芷蓉何处,我依江九所言告知了其景阳城居所。
果是扑了空,狡兔三窟,这道理齐芷蓉不会不明白。
江九告知我苏漠身死,我竟不知如何反应,只是痴愣许久。终究两行清泪滑下。
寻了一日艳阳天,搀了一瘸一拐的江九,到了高阳山脚祭奠苏漠,一壶好酒,三人同饮。
我未打听苏漠同江九渊源,只是明白,若他二人有缘相聚,也是能够相熟相知的。
归来时君言遣马车相接,江九不知从何处得了把箫来,箫声悠长,回荡山间。
仍是苏漠常吹的曲子,恍然竟觉他从未离开,我仍愿畅想了他白衣仗剑游侠江湖的傲然身姿和世间唯其一剑的孤高风流。我们都不曾相遇,他更不曾离开。
回到行宫时天色已晚,江九服了药,有些安眠功效,早早便打着鼻涕泡睡熟了。我却心中淤塞,难以入眠,起身披了外衫,想去院中走走。
出了房门,竟见萧君言立了院中,我便要回房去,只因这几日我从未同他单独相处,更不想与之相言。
我明白少卿牵涉入这诸多事是为了争夺天下,我也明白我再不是少卿心中唯一的牵挂,这终归是好事。
便是我同夏依依再不相见,我知晓她安然于这世上,也是满足。只是萧君言,我再不明白,也不了解。为何要趟这趟浑水,明明不愿,又何苦让自己手上沾了鲜血。
心底里,我实则是怨他刺伤了苏漠,竟令少卿取了他性命。
见到江九我方才知晓,那日祭天,军士中埋伏了大内高手,而那武功超群的玄衣男子,竟是少卿。连她亦是为少卿所擒。
江九讲起这些时还时常忿忿道,若其不是身受重伤怎会让少卿这小毛孩儿打了个落花流水甚至为之严刑拷打。
我也是不敢让他二人见面的,只怕江九要同少卿拼命。
而现今,我本欲退入房中,可萧君言却忽而回过身来,轻声问道,阿梓?
我避无可避,他看不到,我亦不愿欺他,便回身道:“是。”
借着朦胧月色,看得他似是又笑了,略带着些苦涩:“你在躲我。”
我不知如何回答,唯有沉默不语。
他向我所在走了几步,却又迟疑着停下,缓缓道:“阿梓,便连我也不知你这些时日遭遇了什么,你也从不开口,终究还是我未早些寻到你。继而笑的有些讽刺意味,她齐芷蓉也是好大的本事。”
我未置可否,只淡淡道:“所幸性命无虞。”
我无法解释同夏依依间的一切,便只能敷衍。
萧君言点点头,也是沉默。
我唯长叹一声,道:“清歌,你已牵扯了如此多,将来又如何全身而退。”
清歌表情确是淡漠:“师长于我有恩,既然他要我如此,我便不得不如此做。”
我心中疑虑:“霍颜?”
“何况少卿是我师弟,我既坐拥不得这天下,便要替他争取。”
我一时惊诧,脱口道:“怎会?”
清歌却笑的仍是苦涩:“我亦是后来才知晓。我原以为师傅从来无争,未想他却从未忘记仇恨。”
我从房间阴影下走至院中,看了清歌。
他却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道:“莫非你是怨我伤了苏漠,继而又摇了摇头,我本不愿取他性命,只是刺伤了他,不想少卿从来未想过让苏漠活。”
他当是想到了我同江九前去高阳山祭奠之故,我却也只能默然。
我与苏漠熟识,终归觉他不必死,可逐鹿天下,任谁都不知何人于此中身死。便连苏漠、夏依依、江九,何尝不是背负了诸多罪孽。
只既为知己,我又身在其中,便不得不设法保全了他们,若终不得保全,也是命数。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夏依依手中?”
“阿梓可曾见过青衣?”
我瞪大了双目,带着些不可置信神色,原来那日在漠上同苏漠相斗苏漠取其性命之人竟是青衣,不由问道:“青衣是你们的人?”
“皇上令他暗中护你,不想他与苏漠竟有些江湖旧怨,他虽身死,却也传出了你为苏漠所劫的消息。”
“而你在夏依依身边注意到了苏漠,方知我在夏依依手中。”
“我虽视物不便,可双耳却是再好用不过,虽未见苏漠容颜,我已知是他。清歌语声一顿,继续道,原本已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