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应了一声,抬脚便走。
却说段弘回文思殿,恰见白妍在内殿玩。如意见她回来了,忙上前喜道“陛下,公主刚才叫我名字了呢。”
“是吗?”段弘眉头舒展,这些日的调理,白妍的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神智还如几岁孩童一般。段弘走到她身旁坐下,笑问“我是谁?”
白妍只笑着扑进她怀里,却不答。段弘费力地回抱着她,又问“我是谁?”
“你是贼。”
“你才是贼。”段弘哭笑不得,郁闷半响,才央求似的道“快说说,我是谁。”
白妍嫣然一笑,圈着她的脖颈,半响答道“你是弘儿”
“那她呢?”段弘一手指着如意问。
“她是……”白妍忽然就犯难了,她皱着眉头看了半响,小心翼翼地道“她是华阳。”
段弘一愣,与如意对视一眼,恍惚了。
如意亦是茫然,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喜道“陛下,公主能想起故人,这是好事,太医也说多让公主接触以前的事有助病愈呢。”
段弘听她这么一说,才觉是天大的喜事,忙令人道“传朕旨意,速去鸳鸯湖,诏单君相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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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 “你说什么?”书房里,一黄袍少年坐在案前,握着兔毫,专注于笔尖纸上,看模样似在练字。
“陛…下”回报的使者见她如此漫不经心,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只得硬着头皮道“单道长顽固不化,微臣耗尽唇舌,也不肯随臣进宫。”
段弘冷哼一声,这才停笔,将那“永”字看了又看,似乎还不满意,将宣纸一掀,又落下笔来“违抗圣旨,便是死罪。你不清楚吗?”
“这”那使者才反应过来道“微臣自是对她晓以利害,可单道长放言,宁死也不肯入宫。”
“呵……”段弘冷笑不语,直待将那字写完,才放下笔,定眼望向他“朕说的不是她,而是你。”
什么?那使者大惊,却是一点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失心般的睁大眼回望着段弘“……陛下”
段弘却不再理。门外进来两个小太监,半拖半劝着那人出去。正纠缠着,外边又小跑进来一传话小官,道“陛下,丞相还朝了。”
宿家礼回来了?段弘恍惚,才问“他,现在何处?”
“丞相一个时辰前回府更衣,想必已经进宫了。”
“……”段弘无言,盯着那半身瘫软的使者半响,叹道“罢了,你自去领二十杖吧。”
“微臣领罪。”那人如噩梦初醒,这才缓回一丝力气,木讷的出去了。
段弘稍整了衣冠,沉思了片刻,又拾笔练字。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门外通传,紧接着一身穿绀袀服紫玺绶的大人进门,案前敛声“见过陛下。”
段弘却似不闻,并不应答。那人也不再多礼,走到案边,随手拿起一张宣纸,看了看道“陛下自识字起,便在练这个‘永’字,已经多年了。”
“哦?”段弘停笔,抬眼望着他“那丞相觉得如何?”
宿家礼望字不语。段弘便转了话题,言语多有不悦“丞相还朝,却不上奏,不知将朕置于何地?”
“……”宿家礼沉默片刻,道“陛下这字,与之前并无大不同。只是锋正字劲,平添了些威严罢了。”
这言下之意,不过是说段弘毫无长进,倒学会端皇帝架子了。段弘岂会听不明白,她忍了会,叹道“丞相私自回朝,朕连说也说不得么?”
宿家礼听她说得委屈,倒也不觉得她如传说那般智昏,道“臣接朝臣手书,皆言陛下昏庸无度,刻薄寡恩,不知陛下意欲云何?”
“不过是处置了些个奴才罢了”段弘面露不耐,道“丞相要来问罪吗?!”
“非也”宿家礼忽然后退三步,跪地道“臣奉先王庄相遗托,必将尽心辅佐陛下。如今陛下做事偏怠而致群臣诟病,是臣之过。臣愿领罪受罚,以正陛下圣名。”
段弘大惊,道“此乃朕意,与你何干?”接着又愤愤道“都是那群老东西,小题大做!”
“陛下轻贱人命,乃是过一;罔顾群臣劝谏,乃是过二;偏恩美色,乃是过三。此三过,是为君之大忌,陛下条条均沾,尚不自觉?”
段弘听他这样说,倒像才意识到事态之严重,便道“那依丞相之意,朕该如何?”
宿家礼只觉哭笑不得,他无奈起身,道“臣归朝途中,列下八条醒过则,请陛下过目。”
段弘接过,往下看来,待到最后一条时,面色一沉,道“便是有罪,也是朕之罪,与明妍何干?上述七条,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条不行!”
“陛下,臣闻这数月以来,陛下与那明妍公主坐则同席,出则并马……”
宿家礼还要说,无奈段弘态度甚是坚决“丞相久随军行,想必府上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朕正好也有事,就不留你了。”说罢,起身出门。
且说段弘回文思殿时,白妍尚在熟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