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客气,奴才姓周名喜,在这宫里当了十多年的差,也没混个什么名堂出来。今日有幸能服侍公主,必当尽心竭力,以报来日公主提携之恩。”
“这……”如意才要说话,却被白妍悄悄拉住了,便道“公主还有话要与我说,公公在前边带路便是了。”
“宫里边拉党营私本就是常事,随他去吧。”
“我自然知道,可是像他这般厚颜无耻的也是少数!”
这一路来,白妍见她几番动怒,此时得闲道“我记得你刚到我身边时,弘儿说你知书达理,处事不惊,怎么现在越来越冲动了?”
其实若论处事不惊,在如意心里是没人比得上白妍的。她眼里的白妍,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着冷静的,可正因为如此,往往需要决断的时候她还在权衡利弊……这样想来未免有点远了,如意不禁叹了口气,才道“以前我在陛下身边的时候,总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不想人心是这般的险恶与丑陋。”
这样的语气想必也是肺腑之言了,白妍却没别的话可说,只道“等你见得多了,就麻木了。”
如意一愣,才转眼看向她,却见白妍直视着前方,淡漠而疏离。这样的神情如意就司空见惯了,即便她几次背离段弘的旨意去迎合她,仍旧这样。白妍不会对她敞开心扉的,或者说不会对任何人,即便是段弘。但如意心里总是觉得,她应该是相信她的, “公主与郡主熟识吗?”
“……见过几面罢了。”
那就奇怪了,段思悠怎么会碰巧的出现在那里,还故意与白妍姐妹亲近,而段弘也并未派人来追责,如意一惊,道“莫非是陛下……”
“自然不是”白妍打断,见她疑惑才略略解释道“她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段弘做事一向直来直往,哪里还会明着赶她走,暗里留她回来。只是,只是段弘为何不肯认她呢,白妍实在想不出段弘为何待她到如此地步,难道……
念头一闪而过,白妍下意识地往段弘寝宫方向望去,却只见漆黑一片。如意见她张望,问“公主想到什么了?”
白妍心下迟疑,顿了一顿,才道“罢了,明早再出去打听吧。”
“哎呀,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绣这手帕嘛?”
别致雅静的偏堂里,传来丫鬟的娇嗔声。 只是那坐在黑木圆椅上的青衣女子正微垂着头,眼角含笑的盯着丝帕,将满腹心思都付在手下这方绣帕上了,哪里还听得见人说话。
那丫鬟见她不理,心里更急,只拖过一方椅子,往她面前一放,径直坐了道“小姐!你听见我说话了?”
那女子却只将针线放慢了些,头也不抬“……怎么了?”
丫鬟生闷气,瞪圆了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晓得那天齐王着急回去见谁了?”
女子手一顿,才要抬头,便听她迫不及待的道“那个明妍公主!”
“嗤……”楚汐萦倒吸一口气,雪白的丝帕上赫然出现一点殷红的血迹。
“小姐!”影儿条件反射般的叫了起来,忙要拉着她手看。楚汐萦却避开她,只在旁边的布篓里拣了一条白绢抵着指腹,才惊疑的注视着她“你从哪打听的?”
“啊……”影儿被她目光中的冷意吓住了,仿佛她要有半句谎言就会被拖出去凌迟一样,因忙赌咒发誓般的“千真万确啊,这哪里用打听,宫里边早就传开了。”
听了这话,楚汐萦低下头,蹙眉揪紧手中的绢布,忽然间就沉默了。那样的沉默叫人无从回应,气氛低了下来,影儿默默地看了她几秒,又道“我还听说,那晚齐王本来是叫人将她送出宫的,谁晓得那五郡主半路将她接走了!”
“然后呢?”楚汐萦抬眼,微微诧异。
“然后,然后说着我就来气!”影儿愤愤道“齐王听说此事,竟然对郡主违抗圣旨的事丝毫不提,还想晋封她公主名号!小姐你说,齐王这不是明摆着鼓励她这种行为嘛!”
“……”
影儿心里颇有点得意,但见楚汐萦似为怀疑的模样,大有费力不讨好的感觉“你要不信,待会齐王来了自个问!”
“……”
“你说这郡主到底什么意思啊,处处跟我们作对。”影儿犹自猜疑道“不会是……对了,这五郡主还曾做过两年魏王妃,算来也称得上那明妍公主半个嫂子了,她……”
正说着,门外一声通传“陛下来了。”影儿忙住了话,用眼神暗示楚汐萦,才起身站到她背后。
“你们,干什么呢?”段弘一进门,便觉气氛不对劲,她狐疑的看了看两人,最后将目光投在影儿脸上。
“呵呵”影儿只将唇角一勾,勉强露出个笑样来“奴婢正陪小姐谈心呢。”
“……”段弘心觉奇怪,也不在问,只往那边走,老远就见地上遗落了一方丝帕,因过去捡来,却是楚汐萦本打算送给自己的手帕,怎么给掉地上了。段弘拿眼瞄了瞄她,见她并没什么反应,自己也没在意,就着影儿先前搬来的凳上坐了,才对楚汐萦笑道“这么快?”
楚汐萦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