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最烦与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打交道了。正想着怎么措词,小童一脸惊慌的跳下凳子。
一股糊味飘了出来,柳如烟跟着进了厨房,才见他扒在锅前看,那模样就差哭出来了。
这单君相真是贱人一个,居然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伺候!柳如烟心中摇头,见他捧出个食盒来,想来是要去送饭了,便蹲在身子道“不如这样,你告诉姐姐你师父在哪里,姐姐帮你送饭好不好……”
那孩童却仍是惊慌的站在那里。
“你不愿意就算了”柳如烟故意吓他“呆会你师父要打你骂你,你就使劲跑,不然被她抓到了……”说罢,作势要走。
那孩童终于出声妥协了,柳如烟心中窃喜,却是:
“…柳妈妈,师父在船上”
柳如烟听到这个称呼,差点一头栽下去。她咒骂着转过身,却看到那小童抱着饭盒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一双小手冻得通红。心莫名的一软,柳如烟接过盒子,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才转身出去了。
幼时的场景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划过,柳如烟视线渐渐模糊了。阳光变得格外刺眼,她努力的张大眼睛,终于来到了湖岸边。一阵微风正好将她情绪抚平,柳如烟拨了拨额发远望,果真见湖面上飘着一艘不起眼的打渔船。
可是这么远要怎么办,喊?柳如烟才不会做这样有时体面的事,正当她无计可施时,却注意到那岸上栓着一根长绳子,仔细一看那头竟连在船头上。
看来是白担心她的,这单君相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主!柳如烟一边使力的将船往回拉,一边在心里问候单君相老祖宗。待船靠了岸,果见单君相着一件墨黑色的道袍半散着头发,枕臂躺在船上,那闭目享受的模样,真叫人气不打一出来。
柳如烟气哼哼的将饭盒往她身上一砸,旋即上了船,船又悠悠荡荡往里边飘去。
“哎哟,你……”单君相基本上是弹起来的,她揉着肚子惊奇道“怎么是你?!”
柳如烟望着她冷笑了一会,才道“我,我怎么了?看来你这日子过得潇洒,外边……”
“停!”单君相打断她的话,道“别跟我提外面的事,我不想听。”说罢,拾起船上的木簪将头发草草一束。
气氛变得沉闷,单君相自顾自的吃饭。柳如烟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在她印象中,单君相一向是那种油盐不进无赖到变态的一个人,可是眼下看她这单薄的模样,却也只是个女子罢了。
单君相现在越来越瘦了,薄得跟张纸一样。柳如烟忽然想起她打探的那个消息,那个华虚,到底是种什么毒呢,段弘特意把她囚禁在鸳鸯湖是不是也在为她着想呢?柳如烟沉思至此,忽见单君相从背后拿出一个酒壶来,仰头就喝,她一把夺过道“你疯了!你不能喝酒知不知道?”
“管你什么事?”单君相亦是抢过“你来干什么……”手一顿“她把你也关进来了?”
柳如烟别开头,不答话。
单君相见她默认,哼了一声,狠狠的将那葫芦扔在湖里。
柳如烟心底一笑,才道“没有,我求她来的。”
柳如烟说那话的神色还有些得意,单君相只冷冷的瞧着她,从口中吐出四个字“你个疯子!”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柳如烟道“你以为躲这里来就不用还钱了……”
“柳如烟”单君相斩钉截铁道“若你是为了银子的事来,大可放心,我单君相就是豁出这半条命,也会还给你。若是你为了别的什么,那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这句话就像利箭一样射穿柳如烟的心,原来她们都一样,外热内冷,一认真就输了。气氛尴尬到极致,柳如烟却还在维持着她那所谓的自尊心,故作无谓道“哼,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来是提醒你,有的事不该管的不要管”
“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柳如烟冷笑道“你还记得前些天我问你到底是在为谁办事吗,我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眉目了。”
“你果真疯了!”单君相的眼神有一丝惊慌与不可置信。
“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到了平南王府,为什么与齐王交好,又为什么拼命的想把她们撮合在一起,为什么在前今两朝的立场如此不坚定”柳如烟轻笑一声,此时她疯狂的掩饰自己的内心“当然你会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你什么都瞒不过我,你做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人,明妍!”
那两个字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砸下来,让她无处可逃。柳如烟却并不罢休“可是你太自卑了,像你这样无根无主的草民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所以你利用齐王的友谊,妄图让她们离开,三个人快活的生活。不过见过一两次,就去勾引那楚家小姐,你以为她走了,她们就能再一起了吗?你太天真了……你凭什么去主宰别人的人生,还自以为高大的去指责别人……”
“你闭嘴!”单君相打断她的话“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从段弘第一次明确的告诉她对白妍上心以后,她就断了念想。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