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
气氛稍稍缓和了,众人欢声又大了些。这时,郑昱看着段弘左边那个空位疑惑道“怎么今日都不曾见到庄丞相?”
“丞相近来身体欠佳,暂在休养。”段弘表面云淡风轻,实则肺都要气炸了。这郑昱到底还会不会说话,明眼人都不敢触的矛头,他张口便是!她郁闷端酒一饮而尽,手还没放下,那添酒的壶嘴便凑上来了,酒洒了一身。
真是霉神附体,诸事不顺。段弘抬头正欲喝斥那轮班丫鬟,不料见是怜儿,只压低嗓音喝道“你怎么回事?!”
“陛下恕罪…”怜儿俯在她耳边掏帕擦拭,却没放下那酒,于是半壶酒倾在段弘胸前。
段弘身子明显一震,接着她板着脸起身,道“众卿先陪赵王饮乐,朕去换件衣袍。”
郑昱暗笑不已,这段弘养的这班奴才也有趣得很,站堂的接不稳,跳舞的站不稳,斟酒的……
“大王,臣刚得消息,那庄稷怕不行了。”一随从官悄悄凑过来。
“少说多做。”郑昱淡淡的看着殿中的那些舞女,眸中不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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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 “老夫资质平平,习武经文不搏采,幸得先王倚器,专揽朝重十余载。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明妍,老夫现在问你,你来梁城真的别无用心吗?”
庄稷微睁着一双虎眼,目光冷冷的落在白妍身上,令她动弹不得,仿佛那垂死之人不是庄稷而是她。殿内再无他人,回声仿佛才落下一样。白妍咬唇不语,她想无论怎样的回答,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两军对垒,从来没有善恶对错之分,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庄稷轻咳道“你大可以义正言辞的告诉我,你就是为你的家国而来。”
那句话如是酷寒里浇在身上的一盆热水,白妍还未感到热意就已成冰了,雾上眼眸,她含笑道“丞相说得对。今日丞相无论做什么,明妍都绝无怨言。”立场不同,庄稷是想为他这种不光明的举措找个合理的说词吧。
庄稷不自然的笑了两声,心中亦是酸涩,不知是为面前这女子的明理而羞愧还是为自己最后的残节而惋惜,他沉默了许久,才道“还记得你初至平南王府不久,身份便被人识破。我几次劝先王打算,先王却夸赞你懂事知理,不像是恩将仇报之人。这样一推再推,就到了现在。如今看来,倒也不负先王那四个字了。”
“可是后来……”白妍咽住了声音,泪盈满眶。后来段纯还不照样死在她的手下吗?
庄稷却摇头摆手,叹道“太久远了。这人活在世上,哪能事事顺心?你身为亡国公主,事事不由己,半点不能为自己打算。哪像那些个天生掉在金窝里的人,享尽了荣华,还整天的怨天尤人,你走吧。”
白妍着实吃了一惊,她怔怔的坐在椅上,庄稷就这样放她走?
“看得出来你亦是真心喜欢那孩子,我大限将至,她父王在世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坐在那位上能有个真心对她的不容易了。”庄稷长叹,刚才那一回忆令他想起了许多事,段纯能因段弘喜好而不杀白妍,难道他要为老道的一句话让段弘孤独一生吗,何况还要败坏自己光明磊落的名声。
“谢丞相宽赦之恩,明妍,明妍实在无以为报。”惊讶感激都无法言语,白妍起身,跪至中堂,正欲拜。
那殿门却是一脚被人踢开了。
“妍儿,”一个身影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她一把扶起白妍,上下察视,急问道“你,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弘儿,丞相他……”
听说白妍没事,段弘这颗心才放下来。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堂上,伸手就去探庄稷的额头,道“丞相,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啊?!你堂堂的一国丞相,去欺负一个弱女子,简直卑鄙下流!”
“你说什么!”庄稷气得直哆嗦,声音都变哑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不争气的你!”
“我为什么要争气!”段弘眼睛都急红了“让我当皇帝是你们,说我不争气的也是你们!什么都照你们的去做了,还要我怎样?!”
“弘儿!”见势不妙,白妍急忙走上堂,拉住段弘道“丞相叫我来,只是告诫我日后要真心待你,并无他意啊!”
什么?段弘心底一哐当,愣在了当场。
“你,你这个……”庄稷颤着一只手,费力的想要指向段弘。
“丞相……太医,快传太医!”
却说阿萝依计去找单君相,不意单君相的院里只有一个年幼的小童在扫地,并无奴仆。她只好过去问“小师傅,你家大人在吗?”
“师父他,他……”那小童一紧张,什么都忘了,只点点头。
“我现在有急事要找你师父,你知道他在哪里吗?”阿萝皱眉看着眼前这童子,看来只有自己寻了。
索性这院也不大,阿萝就估摸着一间一间的寻,时间过去大半个时辰,她越来越心急。正手足无措间,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在对面的廊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