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讲不得什么规矩。贫道在那城下积有二十袋石灰,尚可争取些时间,再好好计划。”段弘打仗,如此不较成本,那梁城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了,他得早做好准备。
于是传令。
不久后回报,说齐王已暂时退军了。
黄氏这才放下心来,神色缓了不少,对飞鸿叹道“还好有惊无险,国师,这下可千万不能大意了!”
“没想到那段弘真是一根筋!”飞鸿切齿深恨,攥紧拳道“贫道看她求胜心切,凭蛮力攻城。眼下得了点便宜,必定会乘胜追击,娘娘你可将兵力调在楼上看紧些,不到一个时辰她又要攻城了。”
却说那时段弘退了兵,正在清点伤亡。忽见那城楼上支出两个长竿,上面挂着几百颗人头,正是马荣失踪的士兵。
段弘看罢,郁郁不乐。
这时册官将伤亡报来,死者八百余,伤者两千余。也不算惨重,宿家礼道“启陛下,梁城将破,陛下何不趁敌人军心大乱之时,一鼓作气攻上城去”刚才城门都要撞开了,那楼上却忽然洒起石灰来,真是亡命之举!
段弘却叹道“你这样想,别人一定也会这样想。”黄氏在城上添了许多兵力,此番去攻敌人定将拼个鱼死网破,平增了许多伤亡。还不如让他们等到精神崩溃,再去攻打,那时候就轻而易举了。
于是黎明,梁城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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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 说段弘破了梁城,即率兵进城。
当时天还未大亮,段弘命人封了道,上楼察视。晃眼一看,城内房屋坍塌街道肮脏杂乱,十分的破败。
就这么破地方,前前后后竟然损失了四万兵马才攻进来!段弘沉着脸,对杨镇道“这城中还有多少梁兵?”
“加上伤兵,还有二百四十三人。”
“现在可以问降。降者编兵入连,不降者宁释还家。”
杨镇因使人前去询问,一刻之后回报称,愿降者仅百余人。
段弘听闻,心中不悦。
楼下两百多个梁兵丢盔弃甲,挨挨挤挤的缩在一团,忙战一个晚上都昏昏欲睡的模样。忽然间听见齐兵叫嚷着催他们起来,接着就见一大堆官兵涌来。中间那个人身穿身穿红黑色冕服,神色威严,隐约中还夹着一股怒气。
梁兵忙爬起来,跪正,眼睛也不敢斜一下。
段弘在离他们三十尺的地方驻足,开口道“朕刚才看了你们的降报,降者不过一半,你们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
气氛格外的压抑,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段弘看了看,又道“愿降站左边,不愿的站右边。”
梁兵这才动起来,慢慢的,分成了两堆。
左右清点了一番,发现竟比刚才报上的人还要少十余人。
段弘心中大怒,走到一四十来岁的看起来精壮的汉子面前,问“你为什么不肯降?”
“回万岁”那人吓得脸都变了色,颤着声道“小的五个兄弟都战死了,家中双亲无人赡养…”
段弘罢手,问他旁边的人“那你呢?”
“皇上恕罪,小的,小的实在是不愿打仗了”
段弘点点头,反复看了几遍,示意人牵马来。待上了马,她对杨镇道“愿降的归家自耕,补给钱粮,不愿降的”顿了顿,“斩首以慰亡灵。”
“臣遵旨”
“启陛下,”宿家礼大惊失色,道“兵祸连连,这些人厌倦战事想要归耕,也是人之常情,何必要赶尽杀绝?”段弘身为皇帝,却不体黎民之情,恤兵祸之苦,实在叫人心寒。
“人之常情?”段弘冷冷的看着他,道“那朕就告诉你,正直难亲谄谀易合亦是人之常情,你学到了吗?!”不奖罚,无以正宽严。不宽严,何以安天下?她就是要让天下的人都把那几个字刻在心里: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宿家礼沉默不语。
段弘见他寡言,哼了一声,问杨镇“梁王府里现在如何?”
“回陛下,早已严看把守,因陛下先前有话,未敢轻举。”
“好。”段弘冷冷一笑,道“晨时已至,随朕去请太后娘娘的安吧。”
却说黄氏后半夜才入睡,睡眼蓬松间闻此噩耗,不觉大震。她急忙起身,道“快起国师来!”
那侍女执帕站在床边,面色悲戚“禀太后娘娘,国师不知所踪。”
黄氏闻言,怔了怔。她怎么没想到呢,那个老道肯定参破这败局,趁夜逃跑了。她长吁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镜前。
这么多年了,她第二次这样认认真真的瞧自己,第一次是在她出嫁前的那个晚上。印在铜镜里的,是一张历尽岁月的脸,一件惨白色的亵衣,当年那个含羞带怯的少女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她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这真的是自己吗?
“娘娘”侍女含泪喊道。
“更妆。”黄氏闭上眼,缓缓地坐到椅上,她这一辈子期望太多,达到的却很少。拥有的很少,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