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一定精通五行,才能在这样一个地方摆下土阵。这样的阵法早有记载,传说邹衍的一位外弟子就是深通此阵,能把三丈土墙钻得通透,墙身凭四五头状牛都撞不垮,而墙顶哪怕是附上一只羽毛也会倾泻如沙,可见他用力之精妙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飞鸿虽达不到此种境界,也算是一代奇人了。”
段弘深思,道“果如你所说,那此阵倒也好破。只要催上几十头牛往那上面一跑,就不结了。”
单君相一笑,道“真要这般简单,还轮得到你来?我刚才讲的那个事例,不过是钻研者爱好罢了。若将此阵用于战场之上,那又另当别论了。那日我与楚成并排同骑,只听木疙瘩一吱,他惊叫了一声,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带马就不见了。而那地,还如平常一般,只略略带了些新沙上来,可见那土阵中还有木阵。”比起土阵的千篇一律,木阵就要多变得多了。
“都是些下流之术!”段弘听得头疼,道“你直接说此阵有什么破法。”
“我哪有那样的本领。不过,我居住鸳鸯湖时认识的那个老汉,倒颇通五行之术。”单君相道“可惜他已不问尘事了。”
难道就是庄稷想要去寻的那人?段弘心底疑惑,也懒得去想“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我已令人传了战书,不管她黄氏接受与否,明日天黑之时,我就要攻城!”她就不信,三十万精兵在手,还怕那么一个巴掌大的小城!
“你急什么?”单君相嗤笑道“我看当务之急是捉出那个出卖粮草的高官,断它后路,这样自会不战而胜。”
段弘瞅着她,缓缓笑道“我却不这样看。黄氏捉住楚成,想要逼我罢兵。她明知此举儿戏,又这样做,不过是坚持不久推延时间的借口罢了。她知我看信后必定大怒,将下令猛攻,便想趁着两军通信这段时间,好去勾结赵陈。我日夜兼程的赶来,正是想要趁他们联盟未成,一举歼灭她。”
“这三地早是唇亡齿寒的的关系了,若是结盟恐怕早结了,未必会等到现在?”
段弘叹了一声,道“你不懂这其间关系。三国若是联盟,黄氏乃太后娘娘,必是赵陈称臣。那两人现在各俱一方,哪会甘心向流落在外的太后屈膝?他们先前观望,并不是不怕梁城告破,而是在等,等黄氏去求他们,那样他们就可以踩在黄氏的头上趾高气扬。而黄氏也深知这点,所以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撑到现在,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能力。”
单君相听了,也颇觉有道理“即然如此,应早作准备,此战不同寻常,你想好对策了吗?”
“对策…”段弘沉思道“我想以正攻为佯,吸引敌人的注意,再以侧攻为实。”
单君相轻笑一声,道“侧攻为实,不是我故意夸大,你连那阵法厉害都不知道,就冒然出兵……”说不定连人家墙角都不碰不到。
“此事,我自有办法。”段弘坐回案前。
“那我就先出去了”
“华阳”段弘叫住她,沉思了半响,问“你,有爱过什么人没有?”
单君相一愣,继而讽笑道“这样的问题,你拿来问一个出家人,不觉荒谬么?”于是出帐,外边起了很大的风,凉风灌进她的袍子里,那一霎,她的唇边稍稍一扬。
“单参谋”一个老军医路过,朝她招呼。
单君相瞬间回过神来,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跟过去道“张军医,给我捡两副温热的药。”
“怎么?单参谋身体不恙,不如下官给您号号脉。”老军医呵呵笑道。
“这倒不用,方才李军医已经给我号过了。只是皇上忽然召见,就忘了拿药。”
“好,好”那老军医进了药帐捡药,道“最近气候反常,开始冷了,参谋大人多注意点才是。”
两人问候了几句,药便捡好了。那军医却扬着手中的药,示意她进去拿,那模样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单君相进去,那军医压低声音道“听说圣上明日天黑,要攻梁城。不是,下官只是担心,这么多伤患还没复原,又填新伤,恐怕医资匮乏。”
“圣上自有决断,岂是你我可以猜测的?”单君相拿过那副药,直接退了出来。不过这么片刻的功夫,这军医就‘听说’了,看来这消息传得还真是迅速!
因回营,那帐里坐着一个女子,面色苍白,多有几分憔悴。正是楚汐萦,见她进来,忙起身行礼。
单君相也不阻止,只把那两包药往桌上一丢,道“路过药帐,那老军医硬塞我两副温补的药,我看你用得着,就留了下来,你看着办吧。”
“谢单大人”楚汐萦心中颇是诧异。
“楚将军的事,我有责任。你只管安心的住在我这里。”单君相说罢,就要走。
“单大人!”楚汐萦忙叫住她,担忧道“舍弟的事,还没有下落吗?”
“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单君相头也不回,淡淡道“齐王已在军中,如果你不想见她,就不要出去。”段弘应早猜到楚汐萦会来这里找她的吧?
影儿见她走了,才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