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有太多对白,他们不能掌握自己爱情的重心,只能随着爱的人懵懂前行。他们是别人人生里的龙套。
然而令人倍感幸福的是,他们是彼此生命中的主角。一生之中,会有那么一个人,带着你走上只属于你的舞台,所有的灯光追寻着你,所有的掌声为你响起,所有的鲜花都献给你。
不论你为爱吃了多少苦,请相信,总有一个人,会给你回报,会为你拉开幕布,把最华丽的世界展示给你。
这些对于相爱的人,就已经足够。
愿所有追爱的人能有所得,并且幸福。”
其实有什么分别呢,同那些美丽煽情的爱情故事一样,都是编织好的童话而已。
花向扯起嘴角,酒窝微微晃了晃。她意识到臻辛还在用审慎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耐心清淡。花向冲她点点头,“好啊。你开车,我们去闯无人之境。”
在车上,花向已坐了七个小时。窗外的景色,连绵起伏的沙丘,芨芨草、柽柳,矮而倔犟的植物,在蔚蓝的天空下,单调地毫无变化。长途旅行的花向开始疲劳,却始终不愿意睡去。臻辛在车里放一张迷离的伪摇滚的碟,歌词混沌不清,足够激烈也足够绵延的旋律合着这种单调一起,整个视线被蒙上一层浓烈的诗情。
呵,这一片横亘着的荒无人烟的沙漠。
花向看过美国很多的西部片,一部更是令她印象深刻。那些牛仔骑在马上策马扬鞭,驰向尘土荒烟的沙漠深处,花向总会不期然的联想起骑士,或者是中国古代的侠客。
星宿低垂,旷野寂静。花向从前无比向往她某天能驱车在中国的西部旅行,横穿过一片片无人区。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些连死神都无法居住的土地上,除了单纯意义上的冒险和科考,丝毫找不到进入境的理由。
花向想起一种胡杨树,长于祖国西北的沙漠中。这些树在沙漠里扎根,极少水分也能存活,又从沙漠里长出高大的树,到了秋天变得金黄的叶子,又迟迟不肯落下。这树要的很少,只要一点点水分,就能活得夺目耀眼且寿命长久,令人难忘。据说是金黄色的,蔚然成荫。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就像一场天涯海角,地老天荒的爱情。
花向还想起她曾对泓未说起这些,彼时泓未手里还攥着剧本在对词。她突兀天真的叙述并未让泓未嗤笑,她只是笑答,“有时间便陪你去看,小诗人。”
像这种日常生活着应允下的如果都算是承诺的话,那泓未和她亏欠给彼此的,太多太多了。
她们的生活中,现实迷醉复杂,谁都无暇写诗。
花向看到了一片高地,她同臻辛说,“停车。”
臻辛见她脸色有异,又看了看窗外明晃晃到瞎眼的烈日,还是踩下刹车。花向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被炙烤过的干燥的风沙扑鼻而来,呛得花向一时间站立不稳。
风一吹,便遮蔽天日。草地稀稀拉拉,点缀在光秃的戈壁上,更像伤痕。花向眯着眼睛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暗黄色,天空蓝得不识人间烟火,风却吹起来,刮起漩涡。臻辛把车停在路上,就看见花向一个人,缓步往那片湮没的戈壁山坡上走去。
花向双脚踩着沙子,有太多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她一步一步地走,艰难无比。风很大,沙漠也很大,阳光刺眼,就要灼伤花向的皮肤。臻辛看着她越走越远,却没有跟上,她静静立在车边,站成一个倚靠的姿势。过了一会儿,她看见花向登上了山坡,正俯视着她。
山坡并不太高,她们甚至能勉强辨得清彼此的面容。臻辛冲她招招手,笑意柔软。
花向冲她颔首,眼神却似乎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表情被风沙蚀成一座雕塑。空气燥裂令人窒息,花向闻不到一丝丝的水汽。
这世上本就有一些天空,永远的失去了降雨的功能。就像有一些人,在某段日子里失去了流泪的力气和面对的勇气。花向自嘲的笑了笑,她执意孤身来此,大概就是为了强迫自己认清一个现实。
无人之境里,从来都没有在等她的那个人。因为连她自己,都不在那里。
那只是一个空间,一个位置,存在于被架构出来的感情里。她为着这个位置努力的往前奔走,奋力的去爱,去相信,去原谅,总觉得当她走到那里,一切便会是圆满结局。却不想,原来那个位置,在她看到它的那一刻,已经坍塌,而等到她只身跋山涉水而来,只看到这片荒芜之境。
抵达之后才发现,只有陆地,没有水。只有自己,没有泓未。
所以失望出境,在地图上留下一片灰白。难以灌溉亦难以抹去。
花向紧紧捏着她手里的那支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零格信号,百分之七十二的电池,未接来电0通,未读短信4条,来自泓未。
花向盯着屏幕好久,她又想起她临走前泓未看她的眼神,像是溺水的人需要救助,漂亮的眼睛冷清无神,眼睑的黑眼圈有些痕迹,看得出她的睡眠并不安稳。
泓未的眼神和惆怅的笑容总令人沉迷,谁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