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那座火山的上一次爆发是在五十万年前。”
“如冰,我喜欢我的职业。因为我跟本不需要去创造些什么,我只需要却勘测,了解和总结。人生在世,实在没什么好混的,真正伟大的事业如天工造物,人间豪杰一丝一毫插手不得。我自知我小小的人生,一双眼不能圈住几平方米的智慧,一双脚不能在大地上阅遍阡陌,所以我只想做一件事,我想把天地当做一本书,我去竭尽全力的读懂,然后一街一巷的,把这些事情生鲜灵动的,说给每一个匆匆路过的人听。”
如冰边回想着,想起睢鸫说起这些是难得的流光溢彩的眼神。
她知道睢鸫真心爱着他的工作,因为如冰也常常看到睢鸫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那是属于真心,一经触碰便不可收拾无法掩藏的眼神。
世上只有三件事你无法掩藏,咳嗽,贫穷,和爱情。
如冰凝视着睢鸫附上的照片,十四座锥体火山耸立在五池碧水周围,山环水抱,交相辉映。
绵延黑色熔岩如巨龙匍匐前行,如瀚海波澜起伏,蔚为壮观。鳞次栉比的锥群,千姿百态的熔岩惟妙惟肖,令人目不暇接。
如冰有看到一张航拍,暗红色的火山口,四周是起伏彷徨的山体的狂乱走势,这种地形称为”爆裂口”,不知多少万年前,这里曾经涌出热气腾腾的硫磺和岩浆。
如冰不觉得可怕,只觉得美好。她想象着那番场景,觉得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情劫。
如冰知道,她面对的只是一朝一夕,勉强可以想象百年和千年的沧桑,而那些所谓的万年对她而言,已然纯粹似一番空洞的理论,她怎么能想象,那些瓶子里的灰土有可能是五十万年前的余烬?
她觉得不能解,不可解,不必有解。
可是那蓝天,却在云雾之上一碧无瑕,亮洁的犹如睢鸫的笑容。如冰顿了顿,她发觉她居然喜欢这份纯粹决绝,那摆脱一切的百分之百全然正确的高高远远的蓝。
她舒出一口气,她切身的感觉到,在这样的残忍无情和绝对的自然对决里,她竟能放下从前生命中的,那些细微纠缠的一切。
因为山历劫成灰,天空却无怒无嗔。
一些的微小的情愫,在这样的天地之间,在这小小的瓶子的灰烬中,已然不必追究。
作者有话要说: OS:标题→戴佩妮
☆、就算一屋暗灯
臻辛坐在咖啡店,抬头看着从天空落下的秋雨。W城的天气变化诡谲,中午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大太阳,一转脸就落雨了,本就是独自出门游荡的臻辛并不愿回家,看到街角的咖啡屋,推开就闪身进了去。
店里寥寥几人,臻辛挑了个最角落的地方,抬头看着墙壁上的书架里摆着一排书,手指轻轻抚过背脊,发现居然都是自己接触过的作者和书籍,臻辛不由得停下来,仔仔细细的重新打量了店里一番。回头继续目光逡巡,终于停在一本红色的书脊上。——张爱玲,
臻辛知晓这本书的来龙去脉,抚摸着大红色彩纹的封皮,却不敢轻易打开。这个故事是张爱玲深久埋葬,不愿伸张的,却还是被后人出于各种利益驱动,而整理出版。世人自然都想这本遗作,顺带想窥见张爱玲的内心的真相,但作者本人呢,她的意愿却在序作里被她所谓的“后人”巧言令色得更改,反倒得出了“张爱玲虽然嘴上否认,但心底里是很希望我们把她最珍藏的手稿和文字印制成册”的荒唐结论。
臻辛才不信这些鬼话,她怜惜这个女子最后的,想要保留一些自我内心的希望,可站在读者的角度,却又背道而驰的希望她没有保留,把她内心所有的深爱和枯萎,绽放和悲欢全部展现出来。
人性的矛盾,原来只要一本书,就能通透地展露。臻辛挑起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轻轻坐在沙发上,开始在暖黄的灯光下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臻辛看了看号码,本地的,这串数字莫名熟悉,却不知到底是谁。接起来就听见一把焦躁的女声,“喂喂,是臻辛么?”还没来得及回答臻辛就被打断了,“我是Alice,我就问你一件事,你知道Reid去哪里了吗?他昨天晚上手机关机,今早也没回酒店。”
臻辛眯起了眼,一字一顿的酝酿措辞,“Alice,我同你一样,昨天只是在你的加盟店见过老板。”Alice不依不饶,“可是你是他的助理,你快帮我查查。”
臻辛把手掌附上了额头,“Alice,我只是个工作上的助理,而且,我一直觉得,就算不是老板,也该有私人空间,不论是在什么样的关系里。你觉得对不对?”
臻辛说的亲切,Alice那边却忽然暴跳如雷。不管不顾的就在电话这头骂出声来,“你这是阴阳怪调的什么语气!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臻辛知道W城的店长是Alice,却也知道Alice的上面还压着个简浓,即使Alice并不知道她们的关系,即使简浓跟她讲“我们还是不要再会了”,但是以臻辛对简浓的了解来看,这种公事,简浓不会让总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