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素宵避开她的目光,没话找话地道:“小沐沐怎么把我丢这来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浅离说:“是我怕一个人睡,求她把你放在这里陪我。你……不介意吧?”
素宵摇摇头,沉默了一时,说道:“你早些休息。”
浅离望着她,半晌说道:“你……还能陪我吗?”
素宵沉默半晌,说道:“你睡吧,我在花厅里替你守着,不用怕。”
她说完已转身出了卧房,仿佛生怕浅离再说什么。浅离望着那一抹身影消失在门口,隔着屏风看着那身影坐在花厅桌前,朦胧的光影下那身影也模糊成一团,仿佛很虚很远。
浅离慢慢爬到床上,闭上眼睛,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素宵潜意识在抗拒着与她接近,她能感觉到。她知道素宵是个情商很高的人物,无论是看别人的还是看自己的感情,素宵一向敏锐,但是如今面对她,素宵明显在自觉不自觉地避免思维触及到自己对她的感觉。
素宵在回避她和浅离之间的种种蛛丝马迹。
比如说,沐灵烟为什么非要把浅离塞给她,为什么她昏睡会被安置在浅离这里,为什么她虽然觉得浅离是她的劫数却还是忍不住照顾着浅离,以素宵的聪明,这些问题只要愿意细想,不难得出答案,她只是不愿想。
就算开了挂,要打开一个人的心,也并不容易啊。但是想想素宵追了自己几千上万年、折腾了两三世,还真是不能急呀。
浅离带着满怀心事入了梦,梦里梦见素宵变法儿地说情话给她听,听得她越发地惆怅。房内情思绵绵,房外素宵却是索性清心凝神,万事不想,默坐了一个时辰,悄然离去。
第二日一早,素宵带着早餐早早上了离宵宫。把早餐放在花厅桌上,素宵敲了敲卧房门,轻轻唤了两声,没人应答,犹豫了一下,她推了门进来,便瞧见浅离仍埋在被子里睡着,双颊泛红,神情很有些……诡异。
略有些圆润的脸庞有些不自然的潮红,淡淡的眉微微皱着,抿着的唇角似乎隐隐有些笑影儿,像是睡得不好有些难受,又像是睡得舒服了,隐约还逸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素宵一时踌蹰不前,轻轻叫了一声:“浅离。”
床上人低吟一声,好像睡得热了,将被子推开半截,薄薄的中衣领口散乱,隐约露出一抹雪肤。素宵觉得脸有些热,提高了点音量又叫了一声:“浅离,醒醒!”
这一声总算将人叫醒了。刚睡醒的眼眸留有丝丝绵绵的饧涩,双颊酡红未褪,甚至睁开眼睛的时候还逸出一声低吟。
素宵这一瞬间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飞快地没了影儿,只丢下一句:“早餐在外面,快点起床啊。”
浅离:……
刚从梦中醒来还在发懵的浅离缓了两秒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素宵进来叫她起床了。这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她刚刚……在、做、春、梦、啊!
啊啊啊!
浅离飞快地拉起被子蒙住头,内心疯狂吐槽自己:怎么回事啊啊!虽然一心想着追回素宵可是并没有那么急着想扑倒她啊!为什么会做、春、梦、啊!而且梦中被素宵各种酱酱酿酿的情景还记得那么清楚啊!好像刚才醒的时候还叫了来着?
啊啊啊!素宵不会以为她是个色魔吧!
这是为什么啊啊!她自认为一向很清心寡欲啊!即便从前想跟素宵酱酱酿酿也只是因为素宵喜欢啊!
啊啊啊!难道是修为没有了定力也不行了,本性占据上风了?
等等……本性?
浅离隐约想起当年做凡兔时,好像听前辈讲过一些本族日常,有一句什么来着?
——小娃儿啊,你如今还小,姥姥告诉你一句话你得记着,咱们兔子一属家口一向众多,这是为什么呢?咳,因为咱们这一族啊,天生的情/欲强烈,所以么,家口就多了。比方说你吧,你爹娘少说就有几百个兄弟姐妹,你当然也少不了,不过你自小儿被人抱养了去,自是不知道这些事儿。
浅离无力地盯着床顶,脑子里循环播放四个字:情、欲、强、烈……
所以她现在得回玉兔原身,又失去了修为,就抗拒不了本性了嘛?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心想追回的那位就在眼前晃,她又在处心积虑地琢磨着怎么引诱人家,所以这春、梦做得也算合情合理对嘛?
浅离捂脸。想想自己还有漫长的情路要走,就觉得无限悲催。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她之前还嘲笑素宵看得到吃不到,现在轮到自己了,呵呵。
她悲愤地爬起床,一坐起来,就觉得身下湿哒哒的,刚退了潮的脸色又迅速红了起来。她确实一向清心寡欲,所以自己忽然思起淫/欲来,难免会觉得难为情。
还好房里备有洗漱用的清水,把自己洗洗干净,穿好衣服,她就像个出闺门的大家小姐似的,十分羞答答地从门口迈了出来。
看素宵不在花厅,浅离松了口气,又略有些失望,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赶到庭院里,瞧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