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像从前跑快了就心悸,可在运动会上宛桾依旧只能成为广播站里的主力军。
每个班都要加油稿指标,没有项目的人自然要分摊更多笔力。
齐霜翰和去年一样只报了跳高和跳远。
下午艳阳高照,宛桾闻着空气中的桂花香与沉明珠她们走到操场。
跳高决赛在下午叁点开始,齐霜翰坐在位置上摆弄宋乐怡带来的拍立得。
“齐霜翰,我教你怎么用,你帮我们几个拍张合照。”
宋乐怡当了一上午的摄影师,几个女生不同排列组合拍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偏偏她自己还没有出现在别人的合照里一次。
沉明珠闻言速速打开随身小镜子整理发型。
喊拍子,摁快门,一张照片从相机底部滑落。
齐霜翰觉得新奇,打算让齐益民也给他从日本弄一个回来:“宋二,一会儿上领奖台你也给爷拍一张呗。”
“口气大的嘞,不是金牌别来浪费我胶卷嗷。”
玩笑归玩笑,但高一那年他就拿了个银牌。
齐霜翰撇撇嘴,翻了一个白眼,突然又看向宛桾:“你下午可不许又不在。”
因为临时被拉去交了一趟加油稿,宛桾再回来跳高初赛已经结束,为此大少爷念叨了她一整个午休。
“知道啦,不管你得什么牌我都帮你拍行了吧?”
广播站开始播报检录通知,齐霜翰手忙脚乱站起身,一会儿说号码牌找不到了,一会儿又说分不清哪瓶是他喝过的矿泉水了。
宛桾拿起飘落在凳子后的号码牌,打开回形针帮他别上衣服,然后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瓶装水,抱上他的外套:“走吧。”
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呆了宋乐怡等人,又在宛桾坦然的眼神中忙提起相机、水杯跟上。
因为初赛成绩靠前,第二个就是齐霜翰。
少年身姿挺拔,眼神坚定而自信,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只见裁判员旗帜挥下,齐霜翰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冲向横杆。
他的脚步轻快而有节奏,如同猎豹在追逐猎物,临近横杆时,他猛地一跃而起,轻松过杆。
宛桾站在包围圈最内层,看着齐霜翰翻身从软垫跃下,回身寻找宛桾的身影,对上少女明媚的笑眼,挑着眉朝宛桾竖起大拇指。
十六七岁的少年热烈赤诚,围观者们不遗余力地给予所有参赛者敬意与鼓励,不过几轮下来,宛桾额角都沁出汗意。
沉明珠率先发现宛桾脸色不太对,宛桾抚着隐隐下坠的小腹,脑海里闪过一丝不祥预感:“明珠你继续陪乐怡,我去一趟卫生间。”
“可是,快赛点了诶”
最后看了一眼栏杆后的那支已经没剩下几个人的队伍,宛桾咬着唇退出人群,匆匆往教学楼走去。
回到班级翻到夹层里的卫生巾匆匆前往厕所,看着内裤上隐隐血迹,心内暗道果然如此。
整理好自己走出隔间,宛桾没有立刻赶回操场,她先去了校医务室一趟。
因为经期素来不准,痛经最严重的时候浑身冒冷汗地瘫倒在床上抽搐,保险起见,她先去医务室吃一片止痛药。
往往运动会和军训的时候,医务室一般要比往常热闹,就连药品藏量也多了不少。
服下止痛药,宛桾缓过一阵疼痛浪潮后起身回到跳高场地。
此时正在进行女子八百米,宛桾张望着人流穿越塑胶跑道,却见操场另一端的跳高处似乎正在散场。
宋乐怡个高发现了逆向而来的宛桾,朝她招手。
“你怎么才来你不知道最后竞争多激烈,隔壁班宋长清和齐霜翰仿佛杠上了,明珠越给齐霜翰加油,姓宋的越来劲不过还好最后还是赢了。”
宋乐怡给宛桾汇报着错过的战况,而宛桾东张西望地想要找人:“他去哪里了?”
“他个小没良心的,一比完转头就走,颁奖还得再等等,我们先回去吧,指不定就在班里”
宛桾只得先回到高二的观看点,只是稀稀拉拉的位置里,齐霜翰并不在其中。
宣传委员来登记稿件递交次数,宛桾因为被耽搁了没写几篇,只得先坐下来补写,顺便等人。
交完差后,广播正好通报高二男子跳高颁奖的消息,宛桾赶到领奖台依旧没见到人影,最后还是宋乐怡代领。
“最后一个项目都要结束了,他跑哪里去了?”
学生们都在往教学楼方向离场,宛桾心内陡然升起一阵无力感,劝回宋乐怡,宛桾走上主席台俯瞰操场。
直到连沙坑处的沙子都被重新犁平,宛桾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电流声持续,却始终无人接听。
不死心地重新拨通,偌大的操场恢复空寂,宛桾屏息静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响铃声。
主席台后是一排堆放体育器材的杂物间。
宛桾走下楼梯绕道后方,再次拨打电话,终于电铃声清晰地从某一间屋子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