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鲸沉默了一瞬,有些茫然地不住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昨天我的状态非常的差,几次都想罢工,饲养员不断地拍我,让我继续听指令表演,我很累又很愤怒,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我觉得自己已经在崩溃失去理智的边缘了。”“后面果然就没了理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他拖入水下咬住的,等我清醒的时候,四周都是血液,我慌忙松开咬住饲养员腿的嘴。”“等饲养员游上岸,我也游到岸边,关切的看着他,像以往那样露出一个最乖巧饲养员最喜欢的笑容安抚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笑他反而更怕我了,拖着伤腿慌忙后退。”“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是恶魔怪物一样,我有些难过,我也不想伤害他,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在失控前也曾提醒过他,可他没听,依旧让我表演。”沈溪时几乎可以下定论,虎鲸健健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比她想的还严重。如果放任它情绪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沈溪时:“有没有什么能让你开心的事?”健健的语气有些悠长:“在这里能有什么开心的事?每天都不开心。”“每天都要表演好烦,每天只有这么点活动空间好烦,每天都要见一大群游客,听游客的吵闹声好烦。反正现在看到人就烦,看到饲养员也烦。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烦。”“不过我也有乐观的时候,有时候我会乐观地想,万一世界突然间就毁灭了呢?这样我不就不用忍受这些痛苦了。”沈溪时喃喃道:“这是有自毁倾向?”健健:“什么是自毁?想拉上全世界一起去死算自毁吗?”“不过活着确实挺没意思的,要是哪天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可能就会选择把自己淹死。”沈溪时脱口而出:“不要。”她见不得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况且晋江文学城不允许紫砂,健健得好好活着。沈溪时想,如果健健回到大海的话,有家鲸的陪伴,它会不会好一些?沈溪时:“你有什么愿望吗?”健健眼中含着向往:“如果说愿望的话,我想回到大海。十年了,我都快忘记待在海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只记得大海很蓝,无边无际,我可以在里面畅快的游泳,不管怎么游都游不到尽头。”“不像在这里,连身体都活动不开,稍微一游就碰到池壁。”“我想和妈妈姨姨妹妹待在一起,我不敢想,有生之年我要是能回到大海,我该是一个多么阳光快乐的小男孩啊。”沈溪时心中判断,健健并没有完全对生活失去热情,有心愿有期待就还好治疗。沈溪时:“虎鲸不属于海洋馆,应该属于海洋。健健,我会尽力帮你的。”“我会努力还你一个自由。”健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我真的还能回去吗?”沈溪时:“我只能说会尽力去做。不能完全保证你能回到海洋。”对于没把握的事情,沈溪时不会自负的打包票,她不想给健健希望又给它失望。至于为什么说出来,她想给健健一个盼头,至少在她努力运作想还它自由的这段时间,健健能平平安安心情愉快一些。沈溪时温柔的看着健健:“你乖乖等我,在这段时间里不要伤害自己伤害别人好吗?”健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王洋听不懂虎鲸说话,他不知道虎鲸的那些控诉,但他能听懂沈溪时说话。在听到沈溪时说要帮虎鲸回到大海的时候,王洋惊了。“你是想把它偷运出去吗?”“我跟你说,我们海洋馆的安保可严了,你是不可能把它偷运出去的。”一想到虎鲸要离开,与它相处很久的王洋也舍不得。沈溪时淡淡道:“我没想把它偷运出去。虎鲸这么大一只怎么可能偷运的出去?”“我是想让它光明正大的离开。”王洋:“安安一直被海洋馆饲养,没有经历野化训练,把它放回海洋就是送它去死啊。”沈溪时:“首先,它的名字不叫安安,而叫健健,其次,我已经帮它找到家人了。有家人在,它不会有危险也不会饿死。”作为沈溪时的粉丝,王洋看过她的视频,知道她曾经为快快发布过寻鲸启事,里面快快丢失的孩子就叫健健。王洋忍不住惊呼:“这世界这么小吗?它就是快快的孩子?”沈溪时点头,接着沈溪时为王洋讲了一下健健目前的状况。王洋听完一脸愧疚,他为自己刚刚想留下健健为伴的这种自私想法感到羞愧。王洋:“想要通过正规途径的话,那就只能找馆长了。”“可我觉得馆长不会同意的。健健是馆里的摇钱树,除非馆长疯了才会放它走。”沈溪时:“总要试试的。馆长开了海洋馆应该是一个爱护海洋动物的人,而且他当初选择找我,应该也是不忍健健被处死。我想把健健的情况告诉他,看看他能不能放健健离开。”馆长早年确实是很爱海洋生物,可现在,王洋摸不清馆长的想法。王洋:“我陪你去吧。”沈溪时没有拒绝。
王洋带着沈溪时来到馆长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整体装修是蓝色系的,很有海洋风格,馆长是一个戴着圆形眼镜看上去很和蔼的中年男人。王洋为馆长介绍沈溪时,馆长微笑点头,他客套寒暄:“你就是沈溪时沈小姐啊,久仰大名。你是刚和虎鲸沟通完吗?它的情况怎么样?”沈溪时摇头:“不太好,可以说是极其不好。我觉得它可能患上了抑郁症。”馆长眉头紧皱,显然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馆长笑呵呵地说:“是不是太夸张了?虎鲸怎么可能和人一样患上抑郁症呢?”沈溪时:“没有夸张,虎鲸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