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林郜坤,二零一六年六月于西江。】“这是从郜郜书柜夹层找到的,自从你生病,长逸来过几次,他担心你的身体,让我们不要告诉你。如今你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把这封信,交给你。”“月月,你消瘦了不少,叔叔阿姨希望你能够早日走出来。”西江墓地。乌月手里攒着那封信,来到林郜坤的墓地。她立在碑前,在一片寂静中伫立,久久,她僵硬着扯唇:“昨天,还说以后不会再见你了。”“叔叔阿姨说不怪我拉你去聚会,也不是因为傅长逸。”两行清泪从她下眼睑滑落,“是不是很痛?”“你的信我听阿姨给我读了。”指腹摸到那行很小的碑文:【林郜坤病逝于西江,年仅十八岁。】乌月的指甲扣进掌心,“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好好的。”江鸣盛从学校出来,直奔乌月之前住的小区,上楼找人。直到把乌月邻居的门敲开,都没有见到乌月。一连几天,他都是这样来回奔波找乌月。但是依旧接收不到她半点踪迹。“我家装了可视门铃,你敲的这家最近都没人回来,别再敲了,我家奶奶都被你吵醒了。”江鸣盛失魂落魄地重新拨通乌月的号码,无法接通。他知道,她的手机一直通着,只是不接他的号码。江鸣盛走到邻居面前,“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他拿到手机,没有直接拨过去,而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她。江鸣盛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手机,从身上掏出钱包,胡乱抽出一沓钱,塞给那人,“小妹妹,这是我的号码,如果这条短信的主人给你回消息了,或者对面的人回家了,麻烦你一定给我打电话,拜托了。”江鸣盛把手机还给她,转身疾步下楼。在单元楼下,迎面跟傅长逸撞上。“乌月人呢?”想起昨天那份邮件,江鸣盛早已猜到出自谁手,他懒得理傅长逸,绕过车头就要拉车门上车,被傅长逸一把抓住肩膀,“乌月手腕上的镯子呢?”“放手。”“你找不到她了,是不是?”“我让你放手!”“那镯子能定位,你把它丢了,现在却找不到她了,呵……”江鸣盛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攥着拳,朝着傅长逸的脸砸上去。傅长逸虽说背上有伤,但他也是练过家子不甘示弱的,反手攥住江鸣盛的手腕,铁拳同样轮上去。江鸣盛怒火中烧,以肘回击。双方仿佛两只野兽,互相厮杀,你死我活。“够了,你们别打了!”乌月的声音从身后遥远的地方传来。清晰,镇定。江鸣盛听到乌月的声音, 胸腔发闷,一口腥甜的热流被他咳出喉咙。血管脉络暴起的手背用力抹掉嘴角的血痕,他转身望过去。乌月拄着盲杖, 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她的身上, 还披着明显不属于她的, 又大又宽的外套。虽是三月, 不比西江,北城的温差大,昨晚上又下过一场雨,又刮着风,她穿着单裙, 脚上还是拖鞋。江鸣盛捂着胸口, 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 拍掉上面的尘土,挪步走到乌月面前, 定眼打量她。她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眼球充血, 眼下黑青, 才两天不见,她整个人单薄了很多。江鸣盛压着胸腔里的翻涌,声调低得沙哑:“你这两天, 去哪儿了?”他不等乌月答,把自己的外套批在她身上那件男士外套上,用力包裹住。“先走, 我带你回家。”江鸣盛弯腰,伸手去牵乌月的手。傅长逸看着面前的他们, 轻咳着,什么也没说,走上前,看了眼她脚上的拖鞋:“我走了,你们聊。”
“傅长逸!”傅长逸的脚步定住。乌月的手从江鸣盛挣脱,她的脸朝向傅长逸的方向,“我们聊聊?”“乌月。”江鸣盛语调微扬,想要阻止她,却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傅长逸听到这话,神色意外地扭头看向她,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大步上前打开自己车的车门,“上车。”江鸣盛一把抓住乌月的手腕。乌月轻轻推了推他的大掌,“我晚点找你。”看着轿车驶离,江鸣盛腰一折,扶住墙壁,用力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我送你去医院。”刚刚那个跟乌月年龄相仿的男人,神色冷静地站在江鸣盛旁边说道。江鸣盛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车里,傅长逸看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的两道人影,问她:“刚才那个男生是你高中同学吧?很眼熟。”“嗯。”乌月闷声闷气应了一声。“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叫人来订。”说着,他点开车载屏幕,要给刘西建打电话。乌月听到动静,伸手上前拦住他的手,“我不饿,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我有话要问你。”“行。”傅长逸虽应了,但还是打通刘西建的电话,“我给你发的地址,送一双舒适的女鞋来,36码。”挂了电话,乌月扭头朝向他的方向,“你在发烧?”她摸到了他滚烫的手背。傅长逸没接话,只说:“没事。”他们驱车来到一家位于三环内窄胡同深处的私人菜馆。这个点没人,老板傅长逸认识,看到他带着人来,立马吩咐下去闭店,今日不接客。百年四合院回廊楼阁,古色古香,茶是碧螺春,菜单是竹简,这里的老板是西江人,菜是西江菜。刚落座,刘西建就赶了来,“傅总,鞋我带来了。”看到乌月,刘西建明显愣了愣,飞快看了眼傅长逸的颜色,跟她打招呼,“乌小姐好。”傅长逸接过纸袋,取出鞋盒,里面还有一双崭新的女袜。刘西建办事,总是面面俱到。傅长逸把鞋子放在乌月的脚边,袜子塞到她手中,“天气凉,把鞋换上,别着凉。”刘西建的视角,自从认识乌月,他还从未见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