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帆看向终於说话了的傅语承,不愧是常常在跑采访的人,一个问题就问到关键上了,他刚想问这点的说。
妇人离开後,病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褚唯帆搔搔後脑,觉得继续在这里霸占床位好像也不太好,於是默默地下床穿好鞋子,顺手把被单重新铺好。
「阿姨你不要这麽说啦,没有人愿意这样啊,而且我也没有受伤,只是因为跑太快有点头晕而已。」这gu浓厚的自责让褚唯帆觉得过於沉重,这多半是经年累月沉积下来的罪恶感,一想到一位母亲竟然要背负这样的煎熬,他实在没办法用轻松的心态去应对,他下意识地望了眼傅语承,只见对方正把一杯水递给妇人,表情并没有什麽可供解读的,还是一贯的冷静,他斟酌了一会,决定自行延续话题,「阿姨的nv儿目前还好吗?医生怎麽说?」
「您的nv儿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出现异状的?」
递了包卫生纸给红了眼眶的妇人,褚唯帆实在不忍心告诉对方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本想等对方平静一点再问其他细节,此时病房外再次响起敲门声,方才那名护理师姐姐表示要请病人家属过去一趟,他匆匆和妇人交换了联络方式後便结束了谈话。
「打了镇定剂,被护士带回病房了。」双手微颤地接过玻璃杯,妇人在青年搀扶下总算落座了,她慢慢地喝了口水,等心绪稍稍缓和下来後,她才茫然地摇了摇头,重新开口道:「一开始我以为阿媛是被歹物仔煞到,就带她去收惊,可是都没有用,後来我们村的村长就建议说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换了好几家医院,每个医生说的都不一样,那些专业的术语我也不懂」
「好几个月前,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下大雨,因为一直到了半夜我nv儿都没有回来,我很担心,就出去找,结果发现她晕倒在巷子里面,她醒过来之後,就开始讲一些没人听得懂的话,整个人变得很奇怪。」
「阿姨好。」褚唯帆露出招牌笑容,希望藉此缓解妇人的紧张情绪,不过似乎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他看得出来,那名妇人的jg神状况不大稳定,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点萎靡,感觉像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能安心地放松休息,他直觉认为是因为要照顾nv儿的关系,只是不晓得妇人对於nv儿的异常之处了解到什麽样的程度,如果她对那些没办法用常理解释的部分一无所知,那他真的应该好好思考要怎麽和对方进行g0u通了。
妇人有些吃力地翻找着已经不大清晰的记忆,不算有条理的叙述方式并没有让聆听者理解不能,反而从中窥见了一个不健全的家庭的面貌。
他看傅语承拿着写有妇人姓名的纸条在手机上打字,不晓得是要托人查一查还是打算自己出马,因为对方看起来很专注,他也就很识相地没去打扰,自己先到外面去透透气,刚拉开房门,就看到某个稀客伸出手,一副正准备敲门的样子,和他对上眼後先
护理师离开後,妇人更加频繁地拨弄着手指,甚至不敢和床的大男孩对上视线,对於青年起身让出的座位也是连连摆手步步後退,只差没有夺门而出了。
病房外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出闹剧,褚唯帆一面r0u着脸颊r0u一面说了声请进,房门被缓缓地拉开,一名妇人在护理师的陪伴下走了进来,那张蜡h憔悴的面孔上透出犹豫,一双凹陷无神的眼睛有些焦虑地转动着。
他曾听过一个理论,在剖析jg神疾病时会分为两个面向,一是该个t是否具有容易患病的基因和t质,二是外在环境的压力造成了何种程度的影响,人类内心之复杂超乎想像,所以病因是很难一概而论的,更何况他们终究不是专业人士,只能从事主身上发生的事情来进行推理揣测,如果能当一回幸运的瞎猫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过就算没能解决,至少也能当作一份宽慰的心意,陪妇人说说话,让她不那麽旁徨无助。
「这位是许小姐的母亲,她想过来跟你们道个歉,害你们卷进她nv儿的sao动里面,她很过意不去。」
傅语承一把捏住某个抖的脸颊,这个人的组成成分到底是什麽,怎麽有办法把各种严肃的场合ga0到变质。
妇人用很不明显的幅度点了点头,嘴巴数度张合,过了好半晌才组织出可以表意的句子:「不好意思,都是因为阿媛因为我nv儿的关系,才给这麽多人添了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恐怕就直接跟丢了。
以一己之力扛起家计、将nv儿拉拔长大,还以为终於要苦尽甘来了,nv儿却在一夕之间成了他人口中的疯子,身为一名母亲,她甚至没办法向谁质问,只能带着nv儿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迷雾中蹒跚前行。
「是的主人,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只差没有汪汪两声的褚唯帆拉过傅语承的手蹭了蹭,眼睛都笑眯了,被这个人担心会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就算对方想要继续念也是没有问题的,他会洗耳恭听!
「我们家里就我跟我nv儿,阿媛从小就跟着我过歹日子,她知道我身t不好,所以高中一毕业就出去做工,我们熬着熬着,好不容易能搬到好一点的地方住了,谁知道阿媛却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