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似乎忘记了小北口中的母亲是冬箐,她会怜惜地称她为孩子,也说过两人之间九年的岁数差根本无足惊奇,她会为她遮风挡雨,为她的前程铺路,为她尝甘苦,为她顶起一片天……如今这个孩子的出现,所有的承诺,不过成了过眼云烟。
小北抱着蒋言灵的脖子,脸贴在她的颈窝,好久都没说话,蒋言灵问她怎么了,小北说:“妈妈哭了很多天了,还背着我偷偷哭……”
蒋言灵的心瞬间被什么堵住了,她何尝不希望冬箐尝尝心如死灰的滋味?正如自己夺门而出的那一刻,所有的温存与留恋都灰飞烟灭。
但她真的希望冬箐难过吗?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相爱是如此痛苦,难道相恨就会简单吗?
小北抽抽嗒嗒的,也似要哭出来,蒋言灵咽下心尖的苦涩,捧着她脸嘴唇翕赫:“不哭……你要开心点……妈妈才会开心呀。”
小北的脸通红,噙着泪点头。
“老——师!我还想看点别的!鸭子已经看腻了!”一个男孩儿围着湖边的大树转圈,他妈妈已经让他在湖边摆了不下十个pose,小孩子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蒋言灵扭头看他,男孩儿还说:“去个大人进不去的地方吧!”
男孩儿的家长对她说了一声抱歉,将孩子领走了,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集合,在校园可以凭参观证四处闲逛。最后不少孩子吵着嚷着要自己玩,她只好将人一个个放走了,还减轻了工作量。
小北的家长一直没有出现,小姑娘又粘蒋言灵,没办法,其实下午蒋言灵还有一节课,会有另一个社团的成员来接她班,小北一看是“五大三粗”的大姐姐立马不乐意了,说什么也要跟着蒋言灵走南闯北。
“我要去上课呢!”蒋言灵甩不开这块牛皮糖,只好软硬兼施,“你跟这位姐姐走,我回来给你买个棒棒糖好不好?”
小北小嘴一撅,说:“妈妈说要少吃甜食!”
蒋言灵无奈了,明明两人以前在一起时,冬箐总是三不五时往家里捎蛋糕糖果饼干,小北一笑,缺失的门牙很耀眼,蒋言灵似乎明白冬箐不让小北吃糖的原因了。
“那你……我给你带瓶酸奶好吗?卖得最火的那种。”
“姐姐,”小北哀求,“能带我一起去上课吗?”
蒋言灵特别受不了小孩子无辜的眼神,朝救兵投去“救命”的目光,救兵双手一摊,问她:“你下节什么课?”
蒋言灵说:“秦老师的毛概。”救兵说:“还真够无聊的,但他从来不点最后一排的同学回答问题,总是点倒数第二排的同学,你现在去,应该还能抢最后一排的座位。”
蒋言灵看了看小北,又看了看救兵,立马抱起小北狂奔,大喊:“谢谢你!”
当她抱着孩子进教室时,在场的所有同学都惊呆了,遗憾的是最后一排已经坐满了,倒数第三排也坐满了,大家似乎都对老师的点名习惯了如指掌,不得已她只好求助最后一排的同学,问能不能把位子让给她。
那个女生挺稀奇的,蹲下来逗小北,说:“这是你女儿?”
周围的人目光如利剑般汇集在蒋言灵身上,她赶忙说:“我妹妹,没人照顾了,只好带过来了。”小北很配合地说:“我妈妈上班去了,让我来找姐姐。”“哦……是这样……”女生一直在犹豫,说:“不如让她坐这里,我们都往前面坐?我只能让一个位出来。”
小北很难受地说:“我想和我姐姐一起坐……要是姐姐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会找妈妈告状的。”周围的人咋舌,这姑娘看着单纯,脑子门儿清,蒋言灵无奈的笑,女生看了她一眼,说:“你挺惨的。”
小北抱着蒋言灵的腿,最后为她搏回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
上课铃响,小北和蒋言灵赶紧落座。教授夹着一本书过来了,翻开书就开始讲课,全程没有看课本。蒋言灵没带课本,也不知道毛概课本有什么好看的,别看教授讲的头头是道,看了书才发现原来只是在背书。
小北好奇地东张西望,一会儿对蒋言灵说“旁边的哥哥在看”,一会儿又对蒋言灵说“前面那个姐姐在抄别人作业”,蒋言灵一露出无奈的神情,小北就可怜兮兮地说:“小姐姐是不是也不要我了……”像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那样委屈。
蒋言灵被这个小人精逼得走投无路了,教授拍了一下黑板,说:“关于我刚才提出的那几个观点,在场的同学有不同意吗?”
虽然学校主张批判式发言,但没人敢对毛概有异议,这是教授点人回答问题的前兆,果然他开始让倒数第二排的同学从左到右回答,蒋言灵手心沁出冷汗,幸好小北和她坐在了最后一排。
在全场寂静、等待别人发言的时候,小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是格格不入的童声。蒋言灵立马朝她做了个趴下的手势,小北一下子缩到了桌板下面。
教授问:“什么声音?谁带了小孩儿进来?”全班沉默,教授喃喃:“难道是我听错了?”
前排的同学继续回答问题,教授讲到一半就会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