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面前,觉得世界都小了,更何况是微不足道的自己。
她急需一片海来治愈她,让她明白男欢女爱不过是浮云,生命起落不过是沧海一粟。
在梦里还感伤着,忽然闻到饭菜的香味,她梦到外婆端着自制、粗陋的圣诞蛋糕,对她说:“言灵,过来吃饭了。”
她又听到一个天外的来音,说:“小灵,起床吃饭了。”
蒋言灵缓缓睁眼,看到她三个舍友围在床边看她。她只手撑自己起床,迷糊地问:“我睡了多久?”
孙兰兰说:“十五分钟。”蒋言灵说:“我以为睡了很久很久……梦到好多东西。”孙兰兰扶起她说:“别瞎想,先把饭吃了。”
这应该便是务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差别。
孙兰兰趴在桌上看她吃饭,小小口、一口一口地吃,只发出细微的声音。
蒋言灵问她:“你在看什么?”
孙兰兰说:“看你吃饭呀。”蒋言灵说:“我吃饭有什么好看的?”孙兰兰说:“总感觉像上海滩的大家闺秀,我就是陪寝的丫鬟。”
她哭笑不得,说:“大家闺秀哪需要什么丫鬟陪寝?”
孙兰兰话风一转,说:“你为什么哭啊?还吐得撕心裂肺,吓坏我了,比怀孕还吓人。”
她脑海中瞬间闪现冬箐和那个姑娘抱在一起的背影,说:“没什么,可能是受凉了。”
舍友关切的眼神让她十分不适应,要知道平日里几个人都来去如风,若非讨论学习问题很少在宿舍聚在一块儿,今天是状况之外,几个姑娘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她。
她不好意思,吃着吃着脸就红了,一个江苏来的女生白芳雯说:“其实我们都有些怕你……”
这话她是闻所未闻,她说:“为什么呀?”女生说:“我们都觉得……长的好看的女孩子……都有些傲气。”
蒋言灵愣了,半晌又泄气,说:“有什么可傲的,我傲不起来。”
另一个山东来的女生徐雨说:“那个王美……和那个陈祥兰……不就挺傲的。”
蒋言灵对这两个名字没有印象,问她:“怎么个傲法儿了?”
山东的女生说:“她自己掉了书,偏偏要别的男生帮她捡,我们帮她捡她连谢谢都不说。”
江苏的女生说:“还有……每次值日她都躲,我碰到过好几次是别的男生帮她打扫包干区了。卫生组长还说她干得好……这不是傲是什么?”
蒋言灵边吃饭边听,她根本不知道班上还有那么多的八卦,成天只知道傻乎乎地读书,也不参加社团活动。
孙兰兰说:“咱们小灵一问三不知,活得和白纸一样。大学生啊,得躁起来!”
蒋言灵被饭粒卡住,连连咳嗽,猛灌一通水后。
徐雨说:“小灵,你不如加个社团吧,我们公益社还招人呢……”
孙兰兰接茬:“对啊,周末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屁股都晒焦了。”蒋言灵羞愤地说:“你屁股才焦了呢……”
徐雨特别有推销的潜质,二话不说把报名表放在桌上,说:“不管进不进得了,你先填个表准没错,不要到时候名额抹油(没有)了。”
表上写着扶贫住老,反过来是关爱助学,蒋言灵问她这两面有什么区别,徐雨说:“扶贫住老是经常去敬老院,关爱助学是对付小学生。”对付小学生?她思虑了一下,填了关爱助学。
徐雨大为吃惊,说:“你宁愿去教小学生?那可是小学生啊。”
蒋言灵说:“小学生不好么?多可爱呀。”
徐雨为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这举动让她心虚,总觉得误入狼窟了。如果进了公益社,就要挤出为数不多的时间去参与活动,业余时间都被占满,也就没有心思想东想西。她把玩着笔,胃隐隐抽搐,今天在冬箐那儿受的刺激太大,孩子?她哪儿来的孩子?难道是领养的?
冬箐一直都在攻读学位,根本没有时间怀孕,再说了如果她怀孕,那孩子又会是谁的?
难道她有喜欢的男人?
蒋言灵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看上去都不真实。冬箐有孩子?光是这一点,就够她绕一阵了。
她决定不去想了,看冬箐鱼死网破的态度,她很痛心,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求学、工作,或许冬箐本质里也是个孤僻的人,但蒋言灵一直未看清,她作为年纪小的爱人,还处于自我为上的年龄,她不能理解冬箐这个年龄要负担的责任和承受的压力,她也无法为冬箐分担。
蒋言灵暗下决心,若哪天自己也能独当一面……
难过归难过,可生活却不会止步不前。
她比以往更认真,也更容易发呆了。听读课老师喜欢抽点学生回答问题,复述录音播放的话。
今天的听读材料是,这本英文原著蒋言灵以前读了不下五次,老师布置课下的听读作业时,她根本没上心
而且为了更好的走神不被发现,她选择坐在教室的角落,偏偏秋天的阳光正好透过叶间的缝隙照在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