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买了对联窗花将屋内布置得喜气洋洋,那时候刘德华还没开始唱贺年歌,各大电视台争相举办过年歌会,年前的气氛很浓郁,随便一个台都能听到明星的祝词:“新年快乐,龙马精神。”
冬箐休学了一年,那么再过一年她便会回国了。她的首选是内地,蒋言灵记得明明白白。那如果自己去上海之后,碰到她的概率会大吗?还是应该等她回香港找她?这所公寓说什么蒋言灵也不会离开,如果住进了淑君的房子里,冬箐恐怕会找不到她了。
不对,她和嘉禾是同学,她一定会通过嘉怡问自己的行踪。
时间越靠近过年,外婆问的越多,千篇一律的问题:“灵灵,今年过年……和淑君她们一起吧。”
蒋言灵同时也在徘徊,她问外婆:“外婆,你现在还想回上海吗?”
外婆别过头,没有回答。
最终她还是同意了去山上的宅子里过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中国人的血缘关系非常微妙,无论是犯下滔天大错,只要不触及伦理底线,都能因为血缘和和气气地解决。十多年未曾相见,她到底是以外乡人的身份进入,还是以自己人自居?
外婆说:“这些年,我和淑君虽然同在一地,也基本不见面。”
蒋言灵诧异,问她为什么?
外婆说:“有些事情,我也无法原谅。她和海鹰在一起的选择……只有她自己明白。”
外婆这句话说得很暧昧,仿佛三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外婆不主动说,蒋言灵不会主动问。就像薛定锷的猫,当她问出口的那一刻,所有结局都已成定局。
这个潘多拉的盒子,她绝不会自己打开。
寒假,嘉怡那边更忙得不可开交。她在家里的生活并不自在,甚至那压岁钱都要看人脸色。幸好父辈的焦点永远是那帮男孩儿,女孩子做陪衬,可有可无。一有空闲的时间,她就打电话找蒋言灵诉苦,或者聊些亲戚之间的八卦,别人的丑闻,她津津乐道。
无论她说什么,蒋言灵都欣然接受。虽然嘉怡最近的情况开始乐观,不知是否与饮酒量控制有关,她不会再表现出焦躁或者抑郁的情绪,蒋言灵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开放,你开心就好。
家里的电话响了,外婆首先去接听,听到这方是老人的声音,嘉怡会甜甜的说:“您好婆婆,我找灵灵,请问她在吗?”
等到接线人变成蒋言灵,那头立马变得凶神恶煞:“有时候,我真的想砍死我小弟!”
然后蒋言灵开始劝导:“他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他把我香水瓶全部用锤子敲开了!是全部哦!然后倒在一个水瓶里!”嘉怡怒火中烧,“他把那个水瓶送给我小妈,我小妈打开,差点没晕死过去。”
嘉怡是愤怒的,声音却异常开心。她说:“虽然我很心疼我的香水,但是更希望小妈喝下去。”
蒋言灵说:“下次你应该把卸甲水装在一起,让你小弟送过去给她煲汤。”
嘉怡哈哈大笑,说:“灵灵,我好喜欢你的恶毒噢!”
“不过也有好消息,我大哥准备结婚了,他在我爹地那里闹得鸡飞狗跳,现在我爹地基本没有精力来管我们,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妈,一个个跟失了宠一样,整天都人心惶惶的,”嘉怡夸下海口,“你想看封建帝制的没落,来我家转一圈就能感受到了。”
蒋言灵失笑,说:“你是不是脱胎换骨了?假期在家里看历史书。”
嘉怡说:“不要跟别人讲,我最近迷上琼瑶。”
蒋言灵笑得倒在沙发上,气都喘不过来。她会看琼瑶?满篇幅都是肉麻难懂的琴瑟相调,更不要说她一本书都没在嘉怡房间里看到了。
蒋言灵听到线路不稳的雪花声,说:“你房间里还有别人吗?”
“我细妹啊,最近被我二哥拉着看了恐怖片,一个人不敢睡,让她和菲佣一起睡,还嫌弃别人晚上脸上会反光,”嘉怡嫌弃的说,“现在跟我住一间房,每天晚上我都被她勒醒。”
“你不会找她一起饮酒?”蒋言灵出馊主意。
嘉怡了悟,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四年级的学生可以喝酒吗?”
“真心四年级的时候,已经和阿发……”
“灵灵你真的好坏哦!”嘉怡捂着嘴笑,“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坏的好学生,好喜欢你。”
蒋言灵说:“你不会真的喂你细妹酒喝吧?”
嘉怡说:“我顺了爹地两瓶好酒,哪会轻易让小屁孩喝?”
“你是留着喝国兴喝交杯酒吧?”
嘉怡没有应她,转而说:“你还记得张文彬吧?”
“记得,演电影的那个。”
“他杀青的时候我跟二哥去片场看他,他请我吃饭,你知道吗?”
蒋言灵说:“你从没跟我说过?什么时候?”
“就是前几天,我说下周吧,这周我很忙,”嘉怡调皮地说,“男人的要求不可以轻易答应。”
“你这周要忙什么?不是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