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和薯条可乐,蒋言灵好奇地问:“你晚上就吃这些?”
“一般是家常菜,今天比较特殊,”嘉怡捏起一只鸡翅,“我不跟她们一起吃饭,她们也不吃这些。”
蒋言灵被金黄焦脆的炸物诱惑,也拿了一个起来,平时外婆是不让她碰这些油腻食物,美其名曰淑女要少吃这些洋垃圾。她不想当淑女,听上去很没种,也不想因为喜欢发呆而被人说温柔。
“就差一个厨房,你的房间就能当个小套间了。”她边吃边说。
“我回这里基本不出门,若不是你来,窗帘我都不会拉开。”
“听上去像自闭儿童。”
嘉怡哼哧一声,没有说话。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嘉怡会跟国兴在一起了,国兴是个很有趣的人,他会带嘉怡尝试很多新奇的事情,在这个年纪不被允许的事物最有诱惑力。这个看似气派的宅子里,人心是很冷漠的,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嘉怡不出房门,兴许是为了避害。
她和嘉怡的友情将近十年,却从未走进嘉怡的心里。今天才明白原来的自己是多么幼稚,本以为住在狭小公寓里的姑娘才会有烦恼,却未曾料到出身优渥的也有愁丝三千。嘉怡的父亲就在身边,她比自己更渴望父爱。
嘉怡突然说:“你还记不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我给你和真心吃糖,然后和你们说那是我爸爸从英国带回给我的?”
“记得,那时候我还想多看一眼那个盒子,被你收进书包里了。”
嘉怡哈哈一笑,说:“那其实是我偷我弟弟的,我爸爸什么都没带回给我,后来被我弟弟发现告发我之后,还被我爸爸揍了一顿。”
蒋言灵感受莫名的酸楚,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他只爱我哥哥,和我的弟弟们,我爸爸的家业很大,我住的屋子也是他给我的,但是几年前他的资金链短缺了一段时间,我听到叔叔说不如先把我的屋子卖了,让我回来和菲佣挤一个房间。”她耸肩,“反正我是无关紧要的女孩。”
“你说我贪他家财吗?我一点也不想要,让那些姨婆去争吧!如果在这个家里没有一点尊严,住在公路和房子里又有何分别?人都是要脸的,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过得很惨,我有司机,有佣人,可过的还是求人施舍的生活。”
她擦擦嘴巴,说:“所以我羡慕那些飙车党、飞车族,我们都是一样的,死了就死了,连惦念的人都没有。”
蒋言灵哑口无言,她从不知道嘉怡的内心是如此寂寞的。
“灵灵,在任何境地,都不要把自己弄得难堪。”
听完这番话,蒋言灵心痛如绞,说:“嘉怡,我不担心什么难堪,我只担心你。”
嘉怡吮净油腻腻的指尖,说:“我不担心,我的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除了静静地活到死去,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她故作轻松,“是不是很好?”
蒋言灵快要流下泪来,她说:“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说死?”
嘉怡往床上一靠,说:“因为我真的很累啊……灵灵!你想不想喝酒?”
她突然一抹脸上的愁容,瞬间变得兴奋异常。蒋言灵按住她的双手,说:“你冷静一下!你到底怎么了?!”
嘉怡瞪着无辜的双眼:“我没怎么啊,我很开心,我很想喝酒。灵灵,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她挣脱被禁锢的手,蒋言灵看着她从床底下拿出喝剩一半的威士忌,她将可乐随意地洒在地上,把酒灌进去。蒋言灵心疼地看着被浸湿的地毯,嘉怡却说:“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扫的,这是他的屋子,他最珍惜了。”
嘉怡将酒推到蒋言灵面前,说:“你喝一点,不用担心,喝了心情会好一点。”
蒋言灵半信半疑,不确定嘉怡现在是不是疯了。但她的眼神非常期待,于是用舌头蘸了一下,瞬间就辣的像要烧起来似的。
“好辣啊,嘉怡,你怎么喝的下去。”
嘉怡得意地说:“慢慢来,一点点试就好了,开始都是这样。”
蒋言灵又喝了一点,整条食道灼辣刺激,凡酒过之处无一不在燃烧,她的肚子变得很热,脑袋却逐渐轻盈。
“感觉有无好一点了?”嘉怡自己闷了一口,像喝可乐那样痛快。
蒋言灵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说:“你少饮一点,不担心会被发现吗?”
“反正没人管我,你这么一说,我不如将它放到桌上更好?”
嘉怡蹲下把酒瓶挖出来,空空如也,她懊恼地说:“怎么又没了。”
“嘉怡,不要喝了。”
她又被灌了一口,身体开始适应酒精的侵袭,一点点明白为何饮酒会令人愉悦。她踩在坚实的地板上也如踩在云端那般轻盈,如绸缎的帷帐在她眼里幻化成水波,可惜摸上去不是凉凉的。
她开始认为喝酒不是什么坏事,又不是吸毒。
可乐瓶轻了,她踩在浸漫糖分的毯子上,双脚黏糊糊的。嘉怡说:“我让耿叔把你送回去,还是你在这里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