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他看了一眼还在转圈的老鼠和依然黑暗的房间,嘴唇轻启,说了两个字,再见。随后少年关上了窗户,从三楼回到了一楼。
审训室。少年独特的噪音平静的交待完一切,一点也没有在杀害了人后的恐慌。
“你,是怎么从一楼爬上三楼的?”没想到还真的被自己说中了,纪博文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个柔弱的少年,真的有和萧队长一样好的身手吗?
魏明看着他,突然一笑,令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以前……住在森林过。”魏明想起了以前的生活,那么大的森林啊!只有他一个……“为了避免什么毒蛇猛兽之类的,我学会了爬树。开始是十米,二十米……所有对于我来说,通过攀岩水管上去,不是什么难事。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景默皱着眉看他,他给自己的感觉很像同道之人。一样的隐忍,一样的危险,一样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会在森林住过?”不知内情的洛溪问道,她脑海里有个想法,会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走,然后他自己跑掉了却不小心迷失在荒郊野外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个人能存活下来真的是坚强。
“被人扔到了哪里。”魏明接着笑,好似完全不在意。“后来啊,我又被找了回来,然后呢,我让那个人哭着吃下了老鼠肉……”而且,还是生的。不过,看在她们一脸嫌弃的样子,魏明想,还是不告诉她们好了。
“为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景默盯着他看,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难道那位老师就是那个人吗?”纪博文接着问。除了上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他想不通的。要把一个人置以死地,通常都会有很大的仇恨。
“因为,我在森林里找不到吃的,差点死的时候,碰到了一只死老鼠,然后,我活了下来。”说到这里,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反胃的感觉直冲喉咙。魏明回答了景默的问题,又接着说:“那位老师不是那个人,杀他只是因为……嫌他啰嗦而已。”
嫌他啰嗦,多么理直气壮的声音,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你这个疯子!!”纪博文突然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进来了,一想到那种场景……他觉得他后天都吃不下饭。
洛溪面无表情的不知在哪里,突然感到一双冰凉柔软的手握住了她,她转头看到了景默眼里的关心,心里一暖,那种恶心的感觉消散了不少。可她却忽略了景默眼里深藏着的东西。
“我疯了?”魏明自言自语的说,他盯着桌上被手铐锁住的双手,手指修长,指甲尖锐。他突然想起,自己就是从这双手,撕裂了那只死老鼠的尸体,一分两半,还没凝固的血液,滴落在他手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找到了活的感觉……
“他疯了。”景默从他眼中看出了许些,这个可怜的少年早就疯了,从那天开始他就疯了,可他还有恨,如今报复了那个人的他,被不堪的回忆压疯了。
“你是说我吗?”魏明听到她的话,抬头看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气息很熟悉呢?”
“我不是。”景默垂眸,看了一下两人相握的手,缓缓吐出三个字。
“不是?不是也挺好的。”魏明说完这句,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沉默着,就连他的亲人来看望他也还是沉默的。
最后的最后,景默她们还是没有查出“那个人”是谁。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当然,这是后话。
审训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办公室里用视频来观看的众人也同样沉默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们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走吧。”景默站了起来,对两人说。随后拉着洛溪走了出去。
“队长,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告诉我。”洛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了。她曾经查过景默的过去,可只有她做学生时候的资料,自从她当了特种兵之后,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一般。当特种兵的人要保密的规定她懂,可,就连家也不能回了吗?
“我……”景默抿了下唇,靠近她,在她耳朵轻轻的说:“以后,我再告诉你,别问了。”
虽然她很喜欢队长大人此刻的亲近,但她的回答一点也不好。“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又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景默听她这么小孩子气的话,无奈的笑笑,伸出雪白的食指抵住她的唇,“别闹。”
为什么会说这两个字呢?因为这两个字对洛溪特别管用。这比如现在,她乖乖的点头了。
“咳咳,小洛……”比她们慢半步出来的纪博文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有冰山之称的萧大队长正笑得一脸温柔加溺宠,而她的食指抵在脸稍微有点红的洛溪唇上。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暧昧。纪博文一下子忘了出声,仿佛干扰到她们是一件罪恶的事,只是,越来越多同事看过来,他不得不出声。
“干嘛?”洛溪不满的看向肇事者。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没什么,我们该回去了。”他就知道打扰她们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