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尾随我师父前来赚些生计钱,烟花之地当然踏足的不在少数,最有名的不过是赫赫有名的醉花楼了。歌姬舞女个个袅娜迷人,更别提其中陪酒卖笑的姑娘了。重点是,常有逛十赠一这等回馈百姓的亲民活动。
十三王爷携着一副乡巴佬的丢人劲儿,扯着我的衣袖蹦蹦跳跳的进了醉花楼。红笼暖色,轻歌曼舞,笑闹滔天……任凭是奢侈的皇家也未必有过这样的景象。门口的姑娘见了我们,连拉带拽,我跟十三这样的小白脸样貌,理所应当的比满脸胡茬子的大叔来的吃香。
“姐夫,”十三从美人堆了探出身子,于我说着,“这里的姑娘好般热情……”
我诚然点头,她们不热情,哪里的姑娘才热情。
抹下身边的莺莺燕燕,随手指着一旁乐在其中的十三。姑娘们识趣的去了,我全当到青楼卖个清静。投给老鸨一锭银子,要了个清静的包房,点了些酒菜,过着我清新脱俗的道士生活。
房门一并关上,这楼中的“景色”便从此与我不想干,咂了咂杯中的醇香酒量,立在窗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怕也不过如此。这醉花楼三个字,不仅配得上楼中的姑娘,且还能配得上这一壶浊酒。
房中静得宛若夏日叫人困乏的午后,桌台上的灯盏却不合时宜的多加摇曳起来,眨眼的功夫歇了一半。冒着青黑色的烟缕。我藏于袖中的手,放在被岁月啃噬出些许痕迹的窗柩上,手心的柔软摩挲着其上的粗糙。
春日的夏夜,星辰布天,月色也是浓意得很。白惨惨的遥挂在一旁,月末,下弦月。
“弦月……”
来人熟悉的一声低唤,我站于窗边的身子颤得厉害。虽然不想搭理,也怕得罪了有朋自远方来的礼数。回身望着立于桌边的人,他还是记忆的那身灰青色的布艺,面容俊美,身姿萧条。
“你来这繁闹的市井作何?不好好呆在医宫?”
“我来正为此事,”他身形轻移,朝我迈上一步,“宫主她唤你回去,她说……想你的紧,况且,你的心脏也快坏了,到时怕是来不及,得吃些苦头,早些回去。医宫的人也好早些备着。”
“坏了?”我切笑一声,瞧着纳入阴影中的他,心中感慨无限,不禁嘲讽其他来,“你不是冠绝天下的名医吗,既然来了便是给我带了拖延的方子,她答应过,任由我在着凡尘俗世中任着性子几年,怎么会催促起我来了……”
他抖落几番衣袖,蓦然不再说话。
片刻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再度开口道:“宫主让我问你……可是那假王爷当旧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心中气火一窜,顷刻间便红了眼。恼怒他说起的那句话,刚要打算揪上他的衣襟理论一番,却不想乱了心房的稳健有序,一时情急。居然伤了心脏血脉,像是被什么灼烧的烟雾呛了咽喉,难耐的咳嗽起来。
☆、第11章 青楼捉人
你可知人世最为险恶?你又为何执意要以身犯险?
这是岁天临走时留下的最后两句话,同着,还给我留下了粉彩的蓝色药瓶。摆在暖意深沉的卧房内,显得一两分突兀。药瓶的灰色影子在桌面上浮浮沉沉,我眼前竟莫名的看见了十年不曾相见的那身胜雪白衣,好似拨开幽邃的韶华光景,再度见着了那个在泯山脚下救下我的芳华女子。她温柔得好似药碗里升腾起来的水雾,带着甘甜回香,也带着苦涩。
她在眼前向我伸着凉凉的指尖,抚上我的耳朵,说着,见你皮毛白顺,以后你就叫弦月,自此便跟着我吧。
那逐渐沫下的手臂,吸引着我的心神,抬脚便朝她走去。时光仿佛倒流,周围的喧闹和奢华,质朴和山水,全都在恍惚间消失殆尽。我亦是看见了在医宫的正殿上,她坐于翘头桌后。即使殿内的灯火奕奕,仍是缓和不料她阴沉的脸色。眼色里写着失望,写着从未有过的伤怀,甚至带着恨reads;。
大理石铺砌的地面,奢侈,光滑,我委屈的嗫嚅几声,俯在上头舔着染红的爪子,却觉着身下冰冷刺骨。百年以后,心疼的毛病就染上了。
她一直是个不加言语的女子,多年来不管多大风雨,也不曾见过她发过那般的大火,我想我定是得不到她的宽恕。她闭我不见,我亦心灰意冷,独自回了当年她救下我的泯山。做人有许多不好,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而我也在这漩涡当中习惯了当人的滋味。
在泯山脚下搭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茅草小院,风吹雨打,在回忆中度过了连我自己数不清的时光,直到机缘巧合下遇上了兰珊。
“姐夫!”门被砰然打开,旋进一阵响动和门风,十三带着呛鼻的脂粉和满脸的唇印闯了进来,“我……我,我看到雨姐姐了。”
我即将喷涌而出的脏话,在这声提醒之后,莫名褪涩。
“可是花了眼?”
“决是不会!”
说完,十三十分不仗义的为我演绎着明哲保身。甩着衣摆,跨步到窗边便是要抬脚翻越。我赶忙拉过他的手臂,告知他道:“这边是粪坑。”
将将拖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