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的翻涌。
桑榆,夙命,越歆瑶,我要你们死无全尸才能抵我今日之痛!
“歆瑶,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越歆瑶摇了摇头,“九死一生,我也不知道”
桑榆咬紧了下唇,不过几日又憔悴了些,眼眶下面一圈乌青,脸色都是惨白惨白。
看着夙命的目光不言不语中,却有一丝眷恋。
越歆瑶有些心疼,“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她若是醒了你又病倒了,受罪的还不是我”
本来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的婳袆突然起身,冷冷瞥了她们一眼,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夙命都徘徊在鬼门关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打情骂俏,桑榆你这手喜新厌旧玩的不错啊”
越歆瑶豁地拍桌而起,“婳袆别以为上次的事我不知道也有你在暗中捣鬼,总有一天新账老账一块儿算!”
“喜新厌旧也总比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来的好,夙命是个喜欢干净的人,婳袆你说是吗?”
不动声色之间,简直还击的漂亮,婳袆的脸色比吞了苍蝇还难看,咬紧了下唇,恨不得上去撕烂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
桑榆的心底却有淡淡的悲凉,转过脸去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神情寥落。
夙命……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就是亲手害死你的元凶,你让我余生……如何安。
若是你死……桑榆握紧了手中茶盏,白皙如玉的指尖泛白,烟雾缭绕里看不清表情,却莫名让越歆瑶心悸。
桑榆她……是生无可恋了。
一室沉寂里,婳袆脸上的怒意渐渐消了下去,起身走到她榻边坐下。
“你们出去吧,我用内力替她温养经脉,说不定会醒的快一点”
看着她脸上也有三分疲惫,桑榆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你究竟是不是她的师傅?”
婳袆轻勾了唇角,唇边笑意多了一分苦涩,“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么”
桑榆一怔,替她们关上房门,眼眶有些酸涩,她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往自己房间走去。
是啊,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么,只要她是真心待夙命好就足矣了,从此以后陪在夙命身边的人不会是她了。
心口又开始绞痛,她扶着廊柱剧烈咳嗽起来,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放上了肩头,越歆瑶眼底有浓浓的担忧。
“我给你好好把把脉”
桑榆捂住唇,脸色泛起异样的潮红,她又低咳了几声,拂开她的手,“不用,休息几天就好了”
回到房间,摊开掌心一抹刺目的嫣红,桑榆将手放在铜盆里净了净,血色丝丝缕缕在水中飘散开来,她唇边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转身将水泼向了窗外。
夙命醒来的时候,桑榆并不在身边,她倚在门外看着那个人睁开眼,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少了三分凌厉,瞳仁清澈透明,不染纤尘。
衬着雪白的中衣,整个人干净的似思云崖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师傅……”夙命的目光还有些迷茫,却依然牢牢聚焦在了婳袆脸上,唇角的弧度柔和。
婳袆又惊又喜,上前揽住她,夙命没有拒绝,而是安分靠进她怀里,“夙命……你还记得我”
怀中人点头,虽然脸色苍白,但唇角的弧度扩大到了脸上,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柔和。
“如何会忘”那是从小伴着她长大的师傅。
她就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她。
目光一一掠过屋内众人的脸上,有万花谷的掌门越歆瑶,星宿海的顾城和苏若影,可是好像还少了什么似的。
她将目光移向窗外,那里什么都没有。
摇了摇头,自己在找什么么,真是奇怪。
越歆瑶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脉门把脉,“毒已经解了”
婳袆的眼中有真心实意的感激,“多谢,越掌门”
越歆瑶摇了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将目光移向夙命,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瞳仁,再无一丝往日痕迹,心底也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夙命,你可还记得桑榆?”
夙命一怔,低喃了几遍这个名字,就在越歆瑶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脱口而出,“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桑榆么,不认识”
桑榆捂住唇,缓缓蹲下身,泪水悄无声息从指缝间滑落,哭声压抑而细微。
屋内一片死寂,婳袆端起桌上的药碗,打破了沉默,“夙命,你刚醒,还是先喝药吧”
夙命点头,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喝着,却突然皱紧了眉头,“师傅,好苦”
“桑榆,好苦”那还是在扬州的时候逼着她喝药,那人宁死不从,非要她哄着,喝一口喂一个蜜饯。
亦是从不曾展露过的温柔娇嗔,桑榆如何能拒绝她,只好笑的无可奈何,依了她的要求。
婳袆捻起一粒蜜枣塞进她嘴里,“这下好了吧”
越歆瑶不忍再看,转身离开,替她们关好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