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大哥求求你行行好,我找你们掌门越歆瑶,是人命关天的事”
守门弟子脸上顿时就添了不耐烦,“掌门是你说见就见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可没这个胆子这个时辰过去搅了掌门的好眠。
“若不是真的有人命关天的急事,小女子也不敢半夜上门来叨扰,这位大哥就当行行好了,劳烦帮我通报一声,我姓桑,单名一个……”
“掌门说了,这段日子谁也不见!”未等她说完,朱漆大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桑榆靠着门缓缓滑落,掌心紧握成拳,眼底涩意又涌了上来,她强迫自己逼了回去。
越歆瑶,我知你不是如此狠心的人,那么我便赌你究竟对我有几分真心?
夜雨声烦,雨打芭蕉唰唰作响,屋檐上的水滴在廊下的积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这些她都听的分明。
本就无法成眠,更何况天边雷声就没断过,更吵的人心烦意乱。
辗转反侧许久之后,她终于坐起来点亮了屋内的烛火,轻轻叹了口气。
世有死生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她竟是中了这世间最无药可解的毒。
不……也许能解,只不过既已决定不打扰,那么便盼君安好就足矣了。
巡夜的弟子见她房中又亮起了烛火,便轻轻过来敲了敲门,“掌门还未歇下么?可是门外那人吵的您睡不着,弟子这便派人打发了去”
越歆瑶皱了皱眉,凝神细听,果然听见雨帘之中还夹杂了几声或轻或重的扣门声。
“什么人?”
“回掌门,是个女子,好像姓什么桑……”
话音未落,越歆瑶已穿戴齐整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拿了一把竹纸伞,飞快往大门外走去。
果然是桑榆,大门打开的这一刻,桑榆几乎失去了全身力气,软倒在她怀里,手指仍然紧紧拽住她的衣袖,不曾松手。
“救救夙命,她寒毒发作的很厉害,以往从来不会咳血的……”
越歆瑶脸色沉下来,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浑身冰冷发抖,牙关都在打架,发梢还在不住往下滴水,小脸惨白,薄唇一丝血色也无。
刚刚听说她来的惊喜全都化作了怒意,冷冷甩开她站起来。
“你回去吧,她的病无药可医”
桑榆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跌坐在积水里,踉跄着站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语气里多了一丝颤抖。
“我伤的那么重你都能救回来……为……为什么……求……求你救救夙命……”
不知道有没有人尝过这种滋味,心爱之人在你面前流泪求着你救另一个人。
越歆瑶只觉得心如刀绞,咬紧牙关道:“我越歆瑶不欠你们的,夙命怎么样那是她的事,我鬼医没有义务你说救谁就救谁”
“那若是我成为了鬼医的女人呢,够不够这个资格?”桑榆定定盯着她,瞳仁在黑夜里漆黑透亮。
她在心里暗暗唾弃了自己千万遍,明知道她对自己有情,还这样利用她,迟早……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刚才撑着的雨伞早已跌落在了地上,越歆瑶很快就和她变得一样,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她将拳头握的死紧,甚至都能听见骨骼声响,也不知是自己牙关打颤还是什么,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休,想”
短短三个字却好似耗光了全身力气,越歆瑶转身再也不想看她一眼,跌跌撞撞往门内走去。
“歆瑶”身后一声低唤,凄惶而又无助,随即是一连串细弱的哽咽。
桑榆缓缓跪在了地上,“你说你有你鬼医的规矩,那么今天我便也来闯一闯鬼门关”
越歆瑶顿住脚步,眼底有涩意漫上来,她实在无法想象桑榆单薄的身子滚上钢板是什么样的情景。
血流遍地?抑或是再也起不来……
无论哪一种,光是想一想都足以令她痛彻心扉。
“起来”越歆瑶一把将她从地上扯起来,几乎是嘶吼着了,“来人,备马,把本座的追风拉来!”
不愧是千里良驹,追星赶月般的速度,桑榆走了近半个时辰的路,对于追风来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桑榆”越歆瑶环抱着她,几乎是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这是最后一次,别让我恨你”
桑榆心里一颤,这个人为了她一次次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况且还救过自己的命,不是不感激的,只是心有所属,再也容不下别人。
“歆瑶,谢谢你”
越歆瑶并未理她,翻身下马,大踏步往客栈里走去。
走了一半却发现那个人还没跟上来,又转头寻了回去。
桑榆咬着唇,正在纠结着该怎么从追风背上下去,闭了闭眼打算跳下去的时候,身子一轻。
越歆瑶将人抱了下来,刚刚恼怒的心情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