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手艺吧”
越歆瑶就是这样的人,有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开怀的能力,在她身边也会觉得很舒服,只是想起夙命……
她唇边虽然泛起一丝清浅弧度,但眉眼仍有黯淡,越歆瑶知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问题,于是便喂她喝粥,说些笑话替她解闷。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地波澜不惊,眼看着离三月之期越来越近,夙命似乎想要弥补上以前所有的遗憾,不遗余力地对她好。
桑榆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不是没有被打动过,只是害怕又是浮生一梦,镜花水月般的虚无。
那天血色晨曦里,她挥剑的姿势冷漠无情,从此深深烙进她眼底,每一次午夜梦回时,都重温了无数次,心也一次次遍体鳞伤。
那不是三言两语或者刻意殷勤就能完全化解的,需要的是时间,而她们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
关于那个三年之约,夙命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看起来也和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每日亲手打点她的起居,伺候饮食,尽管无数次都想伸手抱一抱她单薄病弱的身子,又生生按捺住这种冲动。
因为还是不能下榻的缘故,越歆瑶怕她无聊,便搜罗了许多杂文轶志及话本子甚至还有些不传世的孤本,整整齐齐摞满了床头,她向来都是一个细心的人。
“吃饭了”夙命将托盘放在她床边的小几上,方便她一伸手就能拿到,说罢便抽身离去。
桑榆抬眸便看见她袖口有些污渍,还破了一个小洞,露出里面的里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来都是那么冷清爱干净的人,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叫住了她。
“袖口破了,我帮你补补吧”
这是她苏醒后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夙命几乎是有些手足无措地将袖口放下来,眼眶有些酸涩,冷寂的语气中有一丝颤抖。
“不……不用了”
“针线在柜子底下第三个格子里”
她慢慢扶着门框,压下翻涌的心绪,一步步又挪了回去,取出针线盒递给她。
桑榆接过来利落地穿针引线,将她的手平坦在自己膝头,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缝补着衣袖。
夕阳透过窗柩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光晕,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睫毛卷翘,肌肤吹弹可破,几乎让夙命想伸手去摸一摸。
她的右手往袖口里缩了缩,忍住这股冲动。
“好了”能察觉到她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自己,桑榆的脸上有些发烫,低声道。
纤细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她俯下身轻轻咬断线头,正欲直起身的时候,猛的被人抱了个满怀。
不似往常轻柔的拥抱,这个拥抱带着炙热的力度,力道之大似乎也要把她揉进怀里,圈住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桑榆能感觉到。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有温热液体落进自己颈窝里,让她的心也一点点抽疼起来。
夙命……在哭……
从不肯轻易示弱的夙命,头一次抱着她展露自己的脆弱,就连哭也不肯出声,像一头独自舔舐伤口的困兽。
“对不起……”语焉不详的三个字带着一丝哽咽。
还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她都这样了,还要求她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性子冷清,懒与人共的人。
是她一直在不断奢求,不知道满足想要她更多温柔,以及全心全意的守候,桑榆也红了眼眶,缓缓抬手回拥住她。
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坚持,那么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又有什么理由放弃?
越歆瑶在窗外静静看着这一切,半晌唇边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意,将手里提的药包放在廊下,转身一步步离去。
这几个月朝夕相处,就算是向上天偷来的光阴,如今也到了该还给她的时候了。
她永远记得那一夜灯火璀璨,女子顾盼生辉,唇边的笑有一抹顽皮,伸手捕捉流萤时的神情。
亦会记得烛火摇曳里,那静静在掌心流淌的温热,那一刻她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悸动,可惜还是没能相拥。
从此以后但愿山水不相逢,只当做了个梦,梦醒后她还是万花谷世人眼中荒诞不经的掌门,那些回忆就拿来茶余饭后佐酒。
“你看,你不在的时候我连衣袖都不会缝”感受到她回抱的力度,夙命也是喜上心头竟然也会说笑话打趣人了。
桑榆脸上有些发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睁大了双眸,“针针针,针还在你袖口”
刚才动作之大,针尖肯定扎进她手腕里了,桑榆有些心疼急忙推开她,果然白皙手腕上深深扎进去一根醒目的银针。
夙命摇头,眼眶还是红的,眼角有泪渍,这会儿才觉得似乎刚才有些冲动了,还在她面前落泪,好丢人……
“不疼”她微微撇过头,来掩饰苍白容颜上浮起的那一抹嫣红。
“夙命”呼喊声伴随着几声低沉的敲门声响起,不像是苏若影的声音。
夙命替她将被角掖了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