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那个人眉眼冷清,纵使说着挽留的话,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桑榆低垂了眉目,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不了,你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晚更晚了,明天考完最后两堂试就可以回家过年了…小天使们都早点休息,不要跟作者君学,昨晚熬到太晚早上差点睡过考试〒_〒
第40章 端午
武林大会定在端午节那天,头几天的时候桑榆就开始自己动手捡粽叶清洗干净晾晒好,到了头天晚上更是提前将糯米浸泡好,就等着几人从武林大会上回来就动手包粽子。
“客栈也有,何必这么麻烦?”夙命本已歇下,见大堂又亮起了烛火,又起身披衣下了床。
桑榆淘洗花生红枣的手顿了顿,低垂着眉目,额前发丝垂下来看不清表情。
“毕竟自己做的干净些,吃着也放心”
夙命抿起唇,难得见她洗手做羹汤温柔小女人的模样,谁知却吃了这么大一个瘪。
她前半生都在血雨纷飞中度过,从不知儿女情长为何物,好不容易动心一次,对她冷对她热好似都不行,高冷傲娇如夙命头一次从心底生出了无措的感觉。
桑榆洗净手准备回房歇息,却猛地被人拉进了怀里,她一个踉跄有些恼怒地抬起头,迎接她的是炙热的吻,带着微凉的气息。
她向来喜欢做多于说,有时候肌肤相亲更能表达对一个人的思念。
桑榆却气的浑身发抖,狠命推开她,自己也红了眼眶,“夙命!你把我当什么?!”
夙命被推的猝不及防,怔在了原地,“我……”
她不会说哄人的情话,她只能用行动表达对她的爱意,言越寡,情愈深。
“你看中我什么?这副皮囊?所以可以肆意妄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原来你和那些臭男人一个样!”
那些在宁府里苦苦挣扎,在宁远身下忍辱承欢的日子,早已成为她的噩梦,而那天在车厢里夙命对她的所作所为,又是另一场噩梦。
因为是心上人,所以这刺便也横在了心头,挥之不去。
夙命启唇,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看中她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她身边这颗心会变得柔软而安心,想对她好把自己都会的毫无保留地教给她,想看见她对自己笑,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她从来都是不善言谈的人,她的爱沉默而厚重,两个人从初识到情根深种,她所有的付出都默默无言,她以为她会懂,可是原来……
“呵…”夙命唇角溢出一丝冷笑,转身离去。
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却只是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过,衣袂划过自己指尖的时候,桑榆生生忍住拽住她衣袖的冲动,眼睁睁看着她上了楼,再也没回头。
“你怎么才回来?”苏若影迷迷糊糊听见房门关合的声音,还是没睁眼,躲在被子里问。
“抱歉,吵到你了”桑榆低声道,嗓音有一丝哭过之后的喑哑。
“赶紧睡吧,明早还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桑榆应了一声,苏若影却半天没发现有动静,径直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借着月光摩挲这根玳瑁簪,已被把玩出了润泽的手感,簪体晶莹剔透,和那人身上的温度一样微凉。
忽然就忆起那一夜烟火璀璨,那人唇角弧度柔软,笑谈收了我的簪就是我的人。
刚刚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的泪意又漫了上来,桑榆捂住唇,不敢哭出声来,泪水悄无声息地沿着指缝滑落。
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些话是不是也说的过分了些,夙命那样冷傲的人,肯放低身段为她打赌赢一支发簪,也不是没有真心,这份爱从来都不平等,她先动心爱上,注定爱的卑微。
桑榆慢慢起身,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她想,有必要去道个歉,浣花也说过,两个人之间沟通最重要,而她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在一起聊过天了。
夙命和衣躺在床上,指尖把玩着一串流苏,长长的璎珞垂下来,几乎能触到脸颊,痒痒的有些像那个人轻柔的抚摸。
她微阖了眼帘,唇边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到底该怎么样对你才好?
有时候恨不得把人折叠起来随身带着,不叫别人看了去。
有时候看着她流泪又心如刀绞,恨不得把这全天下都捧到她眼前去。
有时候看她对自己疏远至极,又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好叫那人乖乖听话。
她是杀手,纵使再如何温柔,也难掩骨子里的桀骜霸道。
还有那个真相,十年前她受命诛杀临安桑家,全家上下一百一十七口人就剩下她一个人,辗转流落他乡,最终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是缘还是劫。
而如果这个真相大白,她和她之间又该当何处?
还有自己体内的寒毒,夙命突然攥紧了手中流苏,离京前她特意找过蔺老,蔺老的答复是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从不畏死的夙命头一次开始害怕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