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递了过来,看着身边吃的很开心的小人儿,虚冢暗道:唉,果真是像多了个女儿啊。
在一旁侍候的一干宫人何时见过如此温柔的王,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想:这孩子莫不是王的私生女吧!
用完餐后,虚冢领着莫安来到了习武的后园,看着沐浴在阳光下如暖玉般的小人儿,虚冢的心又开始柔软起来,之后,便是对命运的感慨,难得有个投了自己缘的小孩儿,却是自己的仇人,真是可笑至极。
“莫安,你有多恨我?”
“很恨很恨。”
“如果我说杀掉整个桃源村的人不是我的意思,你还会恨我么?”
“恨。因为那人是你的手下。”
虚冢没再言语,而是递给她一把短而轻的木剑。
“这是我的剑么?”
“对。等你练得熟练了之后,我会给你一把真剑,一把能杀掉我的剑。”
种在心里的仇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相反会逐渐加深,也许这已经成了心中的一份执念,也许成为了禁锢心灵自由的枷锁。它锁住了你的呼吸,锁住了你的视觉。在它的侵扰下,你埋葬了你的情感,埋葬了你的感念,你只是随着它的声音一步一步向更黑暗的地方走,最终迷失了自己,成了一尊为它而活的躯壳。
没有想过去战胜,没有想过去驾驭,只是任由它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吞没殆尽,成为受制于它的傀儡。这样,你又如何能分得清真正的善和恶。
☆、万俟博亚
已经十六岁的莫安在后园中练剑,一身白色棉袍与冬雪交相辉映,如在白雪中翩翩起舞的精灵。整座后园俨然成了雪的天地,五彩的花海隐藏于一片雪白之下。
不远处的那一抹黑影在一片雪白之中格外突兀,莫安眼尾一扫,毫无预兆的举剑迅速向那抹黑影刺去。黑影未动,在剑尖距自己不到一指的距离时,黑影才微微向旁边侧了一下身子,小心的避开了向自己袭来的利剑。
莫安只攻不守,招招狠厉,黑影只守不攻,突然,黑影一个转身,直面向自己再次袭来的利剑,并未闪躲,眼见着剑就要刺穿了自己的脖颈,黑影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倾国倾城。
莫安一惊,急忙转动身躯想要改变剑的方向,可是刺出去的剑哪有那么容易改变的道理,即使收回的速度再快,可还是没能免去在黑影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莫安见虚冢被自己刺伤了,怒道:“你怎么不躲?就这么想死吗?”
虚冢毫不在意脖颈上的那一道小伤口,而是走到莫安的身边,动作轻柔又体贴的给她系上了手中拿着的白色毛领斗篷,顺便为她戴上了帽子,“我死了不正合你的心意了么?这些年来你不是每天都想着杀了我吗,怎么刚才停下了?”
九年了,自己已经由那个七岁的顽童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是时间给自己的惊喜,也是时间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可是眼前这个姿容绝美的女子和九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时间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哪怕是一道小小的细纹也没有。自己现在是一朵刚绽放的花朵,可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花朵会枯萎,可是这个女子依旧如此刻这般美丽绝伦。
虚冢在莫安耳畔喃喃轻语,呼出来的热气引得莫安耳边一阵微痒,莫安偏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美得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心跳蓦地加快了,白净的脸上也泛起了红色。
莫安脸上的红晕被虚冢看在眼里,虚冢温热的手覆上了莫安光滑的额头,疑惑道:“没发烧啊,脸怎么变得这么红?”
莫安瞪了她一眼,右手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斗篷,道:“我当然没发烧,我的身体可没你想的那么弱。”
“还有,我想杀你没错,可是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死在我的剑下,而不是像刚才这般。”
虚冢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向绛宫的方向走去,“莫安,你现在还接不过我二十招呢,再练个二十年,说不定就能接下了。”
“二十年么,那时候我就三十六岁了呢,好老哦。”莫安心里一阵怅然,那个时候,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宠爱自己呢?
这样想着,莫安就问出来了,“虚冢,二十年之后,你还会不会对我好?”话刚说出来,莫安就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在心里鄙视了自己百八十遍,莫安啊莫安,你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走在前面的虚冢停了下来,回眸一笑,柔声道:“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让我活那么久。”
莫安沉默,虚冢这句话说的完全正确,自己是决不允许她再活二十年的。
莫安由着虚冢像小时候那般牵着自己的手,她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就像是一位母亲领着女儿,或是是姐姐领着妹妹。她落在自己眼中的背影总是那抹黑色,黑色中花开彼岸,而自己酷爱白色,一年四季总是穿着白衣,盛开着傲雪红梅,她们的距离就如同这颜色,如同这花朵,隔着种族,隔着时间,隔着仇恨,隔着生死。
她的手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