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有些诧异,孩子受了伤,亲生父母却不在身边么?莫凉一点点头,如实道:“凉一自幼遭遗弃,幸得义父收养,二人相依为命。这一身医术也是义父倾授,前些年义父病逝了,这才孤身出来四海云游,做一个江湖郎中。”凌慕清心里觉得莫凉一身世坎坷,却又不失纯善心性,实在难得。又想到她只是一介弱女子,竟如此饱受磨难,尝尽冷暖,不免心下多了些感慨的意味。
莫凉一抬头看了下天色,客客气气的向凌慕清道别,“天色已晚,凉一要寻个地方安置了。姑娘也请快些回府,莫要再耽搁了,让家里人担忧。”凌慕清尚无表示,林琛双目都要发出光来,“莫大夫说的极是,世……小姐,咱们赶紧回去吧,别让老爷担心了。”莫大夫真是大好人啊!
凌慕清看了林琛一眼,向他伸出一只手,林琛不知她是何意,不过按着平日里陪她出来的经验,她若伸手必是要钱没错了。林琛掏了荷包,拿出个银锭子来,凌慕清摇摇头,他把银子放回去,换了金子。凌慕清接过金锭掂了掂,直接扔向莫凉一,莫凉一下意识的接住,不解的望向她,“姑娘这是何意?”
“诊金。”凌慕清歪着头,笑的一脸无害,“我并无他意,这是你应得的。”莫凉一摇摇头,把金锭放回到凌慕清手中,后退了一步,“举手之劳而已,且我并未为姑娘解病痛之苦,若收了姑娘的银钱,凉一心中有愧。”凌慕清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把金锭又塞了回去,“我凌慕清向来恩怨分明,你是大夫,为我诊脉,我付你银钱是天经地义。”
莫凉一还欲推脱,凌慕清已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林琛紧随其后。莫凉一握紧金锭,高声喊了一句:“凌姑娘!你既执意如此,凉一便先收下,若有缘再会,定当奉还!”凌慕清停了一下,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走。莫凉一叹着气摇摇头,忽而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凌慕清?这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说过……”
凌慕清回到王府之时,天色已完全黑严了。次日便是皇帝凌晟的六十大寿,凌沛暄早早入了宫,迟迟未归。凌慕清用了晚膳,刚想派人去宫里打听一番,管家林桥引着一个小太监到了她面前。小太监说是霄王与太子正忙着明日皇帝寿诞的安排事宜,夜里便宿在宫中了,要她明日里自行入宫。凌慕清得了凌沛暄的消息,心下安定下来,让人送了小太监回宫,便沐浴安寝了。
次日一大早,将将鸡鸣二遍,凌慕清就被府里的嬷嬷喊了起来梳妆打扮。皇帝的六十天寿,是不能出半分差错的,凌慕清尚在浑噩中,已经被扒光了衣衫丢进浴桶。沐浴完毕,她儿时的奶娘孙嬷嬷带了一群丫鬟服侍她穿衣服。
凌慕清已不是当初的小郡主,她被皇帝御封了世子,将来甚至要承袭霄王王位,自然与其他王爷家的郡主不同。孙嬷嬷捧着新做好不久,经过尚衣坊特地改良过的世子华服,伺候着凌慕清穿上,又让她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为她梳着头发,还不忘叮嘱她莫忘了礼数。
凌慕清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孙嬷嬷的话,直至孙嬷嬷拍拍她的肩膀,让人把她扶了起来。“瞧咱们世子,生的多好看。嬷嬷敢担保,这诸位王爷家的郡主们,没一个比咱世子漂亮,世子们也没一个比咱世子俊俏。”孙嬷嬷瞧着凌慕清,笑眯了眼。
凌慕清穿着改良过的正红色世子服,头发绾成了类似于男子发髻的样式,却未用冠,簪了根成色极好的碧色玉簪。猛一看去,像是谁家俊秀儿郎,仔细再瞧,虽眉目有些冷硬,那丹唇俏鼻,端的是女儿姿态。凌慕清俯身,瞧了瞧铜镜中的自己,忽而想起那女扮男装的小郎中,嘴角含了一丝笑意。
天光已乍亮,凌慕清坐上了入宫的轿子,一路上晃晃悠悠,不知过了多久,软轿落地,一只素手将轿帘掀开。“皇姐。”掀开轿帘的人笑的眉眼弯弯,轻唤了一声,正是太子家的幼女,淮安郡主凌慕然。凌慕然只小凌慕清一岁,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
凌慕清下了轿子,同凌慕然说了会儿话,就一起去了皇帝设宴的地方。而今天下三分,以凌国、夏国、启国为大,其他亦有小国,附属于三国。启国民风豪放,好争战,与凌夏二国都不甚交好,是以凌晟此次寿诞,除了凌国附属国家,夏国亦有来使,启国却是没有一点儿表示。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凌晟身边的大太监站出来说了好一通好听的话,凌晟坐在上位,笑吟吟的听着。齐公公说完之后,就该群臣献礼了,几个皇子献了些琉璃玉器类的珍玩,凌晟象征性的褒奖了几句。夏国使团中站起一个蓝衣男子,冲着凌晟作了一揖,“初逢为凌皇献礼,恭祝凌皇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凌晟垂着眼,瞧着那长身而立,身姿卓越的英俊男子,笑的一脸温和,“夏太子千里迢迢来为朕贺寿,朕未曾好好招待,实在失礼。”夏初逢从属下手里接过一个掌心大小的白玉盒,颇为恭敬的亲自捧到凌晟身前,“初逢是晚辈,理当为凌皇贺寿。此行不仅是初逢个人,更是带来了父皇与整个夏国对凌皇的祝愿。”
“朕万幸。”凌晟接受了夏初逢的恭维,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白玉盒上。夏初逢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