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怪罪,今后心魔扰心么?还是说,你等自号佛家子弟,却原来都是轻言小人!”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玄澄随即怒目而视,又强自忍住,铁塔一般的身子都不禁颤抖起来。云音却没有答话,她亦是没有转身,只是从她身后望过去,她的脖子微扬,目光显然是钉在了那冰晶之上。无人可看到她的表情,自然也无法想象那平淡无奇的面孔上,此时究竟浮现的是贪婪,是狂热,还是痴傻。
南海尊者等了片刻,见云音犹自痴痴的看着前方,连头也不回,心中大怒,气得哇哇乱叫,迈步就要上前。但眼前突的身影一闪,沙散拢袖出现在他的面前。沙散回头看了眼云音的背影,这才闲闲的将目光转移过来,嘴角处拉出一抹冷笑,道:“龙族禁地,过线者,死。”
沙散说话声音不大,但他之前现出真身时大发神威,余威犹在,南海尊者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耳中突然出现一声嗤笑,急忙看过去,却见金独尘轻摇折扇,笑容不屑。南海尊者老脸一红,又见金独尘目光一转,却是对一旁不语的伽罗隐晦的点了一点。
南海尊者心思急转,他一路行来,自然也将伽罗与云音的师徒之情看在眼中。若在平时,金独尘这点小心思,他不屑理会,亦是不屑为之。但修道不就是逆天而行,凡是天材地宝,莫不是有大机缘大胆识之辈方可夺得。他想到此处,一双厉眉渐渐立,厉声道:“你若再不停下,你那宝贝徒儿可就……”
伽罗将全部心思放在云音身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直注意着伽罗的半夏就闪身过来,挡在伽罗的身前。只是半夏此前与沙散争斗,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南海尊者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一边冷笑,一边注意着云音。
云音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她慢慢的回转身子,一向温和的脸上,此刻如同冰封。南海尊者知道对方是个强者,但也自信自己有一争之力,只是暗自戒备,冷笑不语。云音却没有管南海尊者,她径直朝伽罗一招手,说道:“过来。”
伽罗眨眨眼,随即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便朝云音飞扑过去。见此状况,南海尊者大吼一声,金独尘手握折扇,同时而动,就朝伽罗扑去。云音面色微沉,冷哼一声,只见空气中一阵震荡,以云音为中心,四散开去,须臾之间就至金独尘与南海尊者身前,只将两人撞飞出去。南海尊者大惊失色,再抬眼时,眼中已有了畏惧回避之音。而一旁的金独尘眼神则越发的狰狞恶毒,默不作声的看着云音。
云音伸手过去接住了伽罗,她抬眼细细的打量了下伽罗的脸庞,伸袖将她脸上的尘土抹去,这才用力的握了握伽罗的手掌,垂下眼来,轻声道:“走吧。”
这句话的声音又回复成了伽罗熟悉的温和柔软,但伽罗却从那一丝微颤中听出了云音的急迫与愤怒。于是伽罗也回握了云音的手,用力的点头。
一旁的金龙沙散沉默的看着,他双手拢在袖中,目光安静的注视着两人交握前行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着其余诸人,眼中的警告已是不言而喻。这样的眼神足以打消其他人的妄念,就连金独尘与南海尊者也沉默不语。一时之间,诸人都安静的看着前方的两人,气氛显得无比的压抑。
这台阶并不长,无论对于龙族还是人类来说都是。而台阶上也并没有什么威压或者机关,但云音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慎重。伽罗侧过头去,只见汗珠自云音的发鬓流下,一滴滴的滴落在青色的台阶上。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云音,但云音的目光却是往前,她的眼睛是如此专注而热烈,仿若朝圣者终于看到了圣城。前方,究竟有什么在吸引着这个一向淡然的女人的注意?伽罗的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带着愤怒以及微微的酸涩。
她抬起头,那冰晶已是近在咫尺,里面的东西通透明白的展现在伽罗的视线里。那是个女人,散落着一头的青丝,青蓝为饰,白衣为底,安静的在冰晶中。若不是伽罗的五感异于常人,早就察觉那人已无呼吸心跳,她还以为这人仅仅只是睡着了。伽罗端详着这女人,她的表情安然平淡,嘴角边犹带一抹浅笑。那是伽罗所熟悉的,她以为只独属于云音的安详。
刹那间,伽罗的心底划过尖锐的痛。但无论是此时的痛还是此前的酸,都是伽罗所陌生的情绪,她只能捂住心脏,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云音并没有注意到伽罗的不对劲,她手指微松,伽罗意识到云音要松开她的手,于是下意识的握紧,紧张的看着云音,低低的,宛若稚儿般无措的低唤:“云音……”
云音侧过脸朝伽罗笑笑,轻声道:“你放心,我不走。”
被这样的笑容所迷惑着,伽罗放开了云音的手。云音轻轻的抚着着巨大的水晶,低声道:“秦楠,我……我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哽咽,整个人贴向水晶中的女人,隔着这冰冷的水晶,爱怜的轻抚着女人的脸庞“我走了这样久……你……会不会怪我……”
伽罗是最见不得云音的眼泪,她也从未见过云音流泪,在她幼时,她甚至异想天开的想过,若是有一天云音哭泣了,她一定会用尽浑身解数去逗云音开心。她想要云音开心,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