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诺给你注射的是不是?!”梁小柔猛然弯下腰,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再欺身靠近,冰冷与漠然再也无法伪装下去,深邃的眸底满是压抑后的惘然和哀伤,惨笑着问她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这是第三次了你知不知道!……”
先前在求婚现场看见晕倒了的洛川,她都快担心死了;连夜送到医院后,她也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直到各种检查报告出来后,她听见医生的话后,她是真的要疯掉了。
她不敢相信,也无法去相信。明明看上去那么健康的一个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妻子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然后就是深深的自责与懊悔,如果能早点发现就好了,如果自己能在这段时间里多注意些她就好了……
可是,一同冒上来的还有埋怨与恨意,彻骨的寒意将她笼罩。
她竟然再一次欺骗了自己。
马洛川挣扎着坐起来,急切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梁小柔哑着嗓子问她。
马洛川沉默了下来,胸口钝钝地痛。
她该怎么说?她不想让她担心,所以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了?
一开始,在她身上产生的症状像极了毒瘾发作的样子,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毒瘾,是的,她也害怕了,她不敢对别人说,也没这个脸去说。她甚至不敢去医院做检查。
作为毒品调查科的高级督察,沾染上毒瘾,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都是一件多么讽刺多么让人无法忍受无法接受的事情?!一旦说出来,她的尊严和骄傲在哪里?她多年来认知的构建的世界也会在一瞬间完全崩塌掉的,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连小柔也不可以。
她以为自己捱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也尽量掩饰着不让小柔发觉,可半个月下来,次数却是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痛苦也是越来越加剧。
有什么东西在勾着她,让她也头一次产生了碰触自己最为讨厌的东西的欲望……可她也很清楚地明白,那些东西沾染上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
她不敢,她也不能。
她只能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方式,瞒着不说,一个人解决。这是第几次了?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她以为光凭自己就可以的,可结果又是什么?她的自负和那可笑的骄傲,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小柔,除此之外,一无所用。
她错了么?
她只是,已经习惯了。
如果她知道,自己再一次不顾后果的举动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她还会这样做么?
不,她不会。
那天在病房里,她听见小柔说,声音里是破碎后的哀伤和决烈。
“马洛川,你是我见过的最狠心肠最残忍的女人,你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一次又一次地瞒着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是随便就可以丢弃的玩偶么?只能与你同欢乐,却不能共患难?
“你知道么,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了。我给了你那么多次的信任,可我不知道,下次遇到险境后,你还会不会选择让我一个人留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去美国动手术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能回来,我就会把你忘了,忘的干干净净,当做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那天的阳光很好,勾勒出的小柔却带着她最陌生的表情,说着绝望的话语。
她明白,自己这次真的害怕了,彻彻底底地害怕了。
那是一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冰凉,比折磨发作时还要痛苦,彻底冻结住了自己的四肢和所有的神经。
她错了。
良久,她听见自己回答,只有一个字。
“好。”
马洛川在第二天就在常芸的陪同下飞去了美国,梁小柔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飞机场,泪流满面。
一个月后。
梁小柔一如既往地成熟与严肃,在工作的时候扳着一张脸,正经的很,和以前并没什么不同,只有与她非常熟悉亲近的人才能瞧得出来:她漆黑的眼眸失了往日里的神采,内里沉淀着疲惫和无奈。
下班后,梁小柔习惯性地开车来到那片海边,坐在沙滩上,温柔地凝望着大海,偶尔会抬头仰望。
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她每天都在等待。
她不敢去打听任何有关消息,怕自己会完全崩溃掉。至少现在,她还是含着一丝希望的。
那个女人很混蛋,刚愎自用又自负,最爱逞能,完全不顾自己,自私又残忍,对自己很残忍,对自己的爱情更加残忍。
梁小柔略低了低眉眼,嘴角勾着笑自嘲。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
可又有什么办法?爱都爱上了,自己的心神早已全都被她控制,悲喜不再由己,就算是现在,她也只能选择如此懦弱地等待。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梁小柔以为又是前来海滩游玩的旅客,闭上眼没去理会。可声音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