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从她的一言一行中看出来,欧景年就是单纯的怕昆虫。不但怕昆虫,还怕老鼠,怕蛇,怕一切弱质女流怕的东西。这种上流社会的纨绔习气(独孤桀骜语)要放在别人身上,一定会得到独孤盟主的极端鄙视和不屑,但是在欧景年身上…鄙视就变成了混杂着鄙视和不屑的保护*——她独孤盟主的女人,只要面子上拿得出手,其他的,差一点就差一点吧。
欧景年回想了一下刚才在街上看到的肮脏门面,几不可查地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提找旅馆的事,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沉闷地发起了呆。
独孤桀骜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欧景年双眼无神地抬头看了她一下,掏出钱包,从里面扔出500块钱:“要吃饭自己去买。”她累了,心累。
独孤桀骜摸了摸已经咕噜咕噜叫唤多时的肚子,先没接钱,只是问:“那你呢?”
欧景年:“我不想吃饭,你自己去吧。”
独孤桀骜的肚子一下就停止了叫唤,她眨眨眼,慢慢地也坐在床上,欧景年立刻向远处挪了一点,有点嫌弃地问她:“你不饿吗?”不饿不正常吧。
独孤桀骜抿着嘴:“我…也不想吃。”
欧景年大约看她满脸难过,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却依旧离得远远的:“出门随便吃点吧。”
独孤桀骜摇了摇头,膝盖缩上去,两手抱住膝盖,头慢吞吞地压在了膝盖上。她当然知道欧景年不喜欢被骗,也知道欧景年脾气大,却不知道欧景年的反应会这么大、持续这么久。毕竟她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挽留欧景年啊,她已经为欧景年做出过毕生以来最大的让步,为什么欧景年还是不肯消消气呢?
独孤桀骜刚才之所以答应欧景年那个荒谬的要求,一部分是因为她觉得以欧景年之心软,肯定过不几天就原谅自己了——在装失忆的时间中,独孤桀骜不断地从各个方面试探欧景年的底线,发现欧景年实在是善良的可以,这么善良的人,没有道理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而大发雷霆。
独孤桀骜有恃无恐的另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就算欧景年一直不原谅自己,但是只要自己一直和欧景年在一起,持续地双修、陪伴,她再悄悄干掉所有可能出现的威胁,那么一切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毕竟江湖上许多正常的夫妻都是这样生活着的,对彼此的喜欢也许还没有她和欧景年多呢。
可是从刚才到现在,欧景年的态度显然跟恋爱时候不一样了,两人之间像是有了一道明显的鸿沟,独孤桀骜觉得她现在虽然和欧景年还熟悉着,两人间的气氛却比刚认识欧景年的时候还要陌生。这让独孤桀骜非常困惑,同时还让她有一点点,不,有非常多一点点的难过。
独孤桀骜把脸整个贴到膝盖上,眼睛从下往上悄悄地溜了欧景年一眼,以前只要独孤桀骜露出这么脆弱而悲伤的表情,欧景年不管在干什么,都会放下手头的事跑来安慰她的,可是现在欧景年明明眼睁睁地看见独孤桀骜的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却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随你。”
独孤盟主闷哼了一声,眼角酸酸的,有点想哭,更多的则是一种一拳打塌墙壁的冲动。这冲动在室内的寂静达到顶点,而隔壁又突然传来奇怪的喘息声以后达到了顶峰。
独孤桀骜化冲动为愤懑,嗖地一下跳起来,直挺挺地站在床上:“…肚子疼,现在就要双修!”
欧景年:“…肚子疼是经期还没结束,跟双修有什么关系?”
独孤桀骜严肃地说:“不是,肚子疼是内伤,有内伤才会有经期,没内伤没有!”
欧景年斜视着她。
独孤桀骜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说:“武功这种东西,你们普通人是不会懂的。”
欧景年:“…其实,我突然想问个问题。”
独孤桀骜:“你说。”
欧景年:“如果说内伤只要通过性行为就能治好的话,那么我跟你双修,和你自己和自己双修,有什么区别?”我完全可以给你买些用具,然后从此眼不见为净。
独孤桀骜刷白了脸,直着脖子说:“当然有区别,和你双修与和别人双修都有区别,何况这个?”
欧景年冷静地说:“既然这里面有这么多学问,能不能在双修之前麻烦你先给我这个普通人科普一下,同样是用工具,同样是没有男人的那东西,这之间的区别主要在哪里?或者说,双修的主要原理到底是什么?这样我替你‘疗伤’的时候也好抓住重点。”
独孤桀骜被问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才昂着头,高傲地说:“原理当然可以跟你说,但是你知道足少阴肾经有多少腧穴吗?天冲穴又是干嘛的你知道吗?你连这些基本的词语都不知道,我跟你解释了原理也只是浪费时间。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就行,反正我没骗你。”
欧景年冷淡地盯着她:“你骗不骗我都跟我没关系,我对你,也只会做这么多了。”随手脱掉了风衣,扔在床上,下巴向卫生间一努:“洗澡去。”
独孤桀骜心里一紧,她以为自己已经见过欧景年最严厉的时候了,然而现在她才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