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这时候才发现独孤桀骜的脖子右侧有一颗小小的痣,她起先以为是小黑点,用手摸了一下,才看出来是一颗痣。
无论这颗痣的位置对不对,欧景年都决定把它叫做美人痣,她用力在这颗小小的痣上面揉了揉,觉得独孤桀骜似乎因为这颗痣而显得多了几分女人味。欧景年的手情不自禁地就在痣的周围又摸了一圈,渐渐地摸到了独孤桀骜那一条凹得不多不少的锁骨上。
这是欧景年第二次摸到这个部位。上一次,是在她们发生关系的那个晚上,她低着头,顺着独孤桀骜的脖子吻下去,一路吻到了锁骨,抬了抬头,发现独孤桀骜脸上并没有抗拒或是不悦,才继续下去,顺着锁骨来回亲了两遍。
那一晚的每一个细节,欧景年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禁欲已久之后的冲动,顺理成章的缠绵,还有那种水乳交融的温柔和简单青涩的回应,都像被烙铁烙在欧景年的脑子里一样。
欧景年喜欢那样的感觉,如同独孤桀骜把她列入了长远规划一样,她也悄悄地把独孤桀骜列入了她的长期打算。在那个打算中,类似于那一晚的白天和夜晚会不断地出现,她和独孤桀骜会一直一直地快乐着,直到世界的尽头。
而没等到那样的夜晚再次出现,她们世界的尽头已经提前到了。
有眼泪从欧景年的眼角里滴落到独孤桀骜的锁骨上。欧景年觉得自己该是麻木的,毕竟她跟独孤桀骜相处的时间还短,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分手,毕竟她不是被甩的那一个。可是再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她也只是觉得心一阵一阵地抽痛。不同于杨爱红那时突如其来的铺天盖地的痛,这次的痛是温和的、缓慢的、如同钝刀子割肉一样,在心上持续造成伤害。
欧景年捂着脸哭了一会,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才赶紧擦了擦脸,低着头坐回凳子上。陈锋穿着白大褂走进来,看了看独孤桀骜,又看了看欧景年,叹了口气:“欧景年,专家组的会诊结果出来了。”
欧景年迅速地抬起头看她。
陈锋无奈地说:“我们…没有办法。”
温和如欧景年,也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高声质问:“没有办法是什么意思?”
陈锋咳嗽一声:“就是…我们找不出是什么原因。上次送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独孤她局部细胞增生活跃,当时给她仔细检查过,没发现肿瘤,所以没当回事。这回她的症状跟上次一模一样,只是细胞活跃度更高,我们怕…”她没说下去,等着欧景年接口,可是欧景年只是两眼直直地看她。陈锋只好继续说下去,她见多了生离死别,然而摊到自己朋友身上,又是另一番滋味了:“我父亲的意思是,你只能听天由命。”
欧景年手脚冰凉,憋住眼泪,问:“你说了院长的意思,那你的意思呢?”
陈锋迟疑了一会才回答:“我倒觉得,你可以参照一些家属唤醒植物人的那些办法,说不定还有希望。”
欧景年的眼泪直接就落下来,哽咽着重复:“植物人?”
陈锋点点头:“她脑部的细胞增生最多,我们怀疑…那里有病变。”
☆、第125章
陈锋一直看着欧景年,怕她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然而欧景年站着掉了一会眼泪之后,突然眨了眨眼,把两滴滚出一半的眼泪又给眨回去了:“那个,我不是怀疑你们医院的设备,也不是质疑专家组的诊断,但是…上次独孤也是一样的症状,结果却什么事都没有,这一次,你确定会有事?”
陈锋摇头:“我们不确定。”
欧景年:“…所以你刚才说的什么听天由命什么的,都是吓人的吧?”
“我并没有说她一定会得绝症。但是从她现在的症状来看,情况并不乐观。”陈锋苦笑了一下,拿出一份报告给欧景年看,“一般来说,扫描结果没有问题,我们是不会做穿刺的。但是上次独孤桀骜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我们给她做了所有能做的检查,发现她的细胞活跃度在临界值上。因为当时并未检查出肿瘤,而且她很快就恢复了,所以我们也没跟你们说。但是昨天我们又给她检查了一遍,发现她的细胞活跃度极端异于常人,她这一次昏迷又比上次久,我想,这可能跟她的细胞活跃度有关系。虽然细胞活跃度也不是绝对指标,但是…恶变的几率很大。我个人觉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陈锋说完,看了看欧景年,欧景年抿着嘴,看着独孤桀骜发呆。
陈锋摇了摇头,轻轻走出去,关上了门。
欧景年把陈锋的话反复地想了几遍,又渐渐地生出了希望——陈锋怎么看都像是按照“把话往严重里说避免纠纷”的医院惯例在办事,独孤桀骜未必有她说的那么糟。
自我安慰一通以后,欧景年赶紧又给领导打了个电话,又开口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差点没把领导的心脏病给气出来——单位里唯一一个能干活的欧景年,不请假则已,一请就是大半个月,何况现在还是年末,单位最忙的时候。
可惜欧景年死乞白赖地要请,又搬出种种理由,领导实在没有办法,将准未准的时候,却又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