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救死扶伤,把一个即将死亡的生命拉回了,但她又怎么敢说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若卓越成为植物人,她要如何面对家属的无奈和悲凉?
叮咚~叮咚~叮咚~
“谁啊?”
“师母,是我。”门开了,妇人惊喜的面庞显露出来,严子佩把手上的茶叶递过去。
“子佩,好久不见了。来还带什么东西呀!”她转过头去朝里面唤,“老头子——子佩来了。”
“快进来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师母不忙,我来找教授有些事要谈。”
“严丫头你到书房来。”声音从里间传出来,严子佩端着师母泡好的茶走了进去。便见年过半百的小老头驾着眼镜,伏在书桌上研究着什么。
“教授。”
他瞥了一眼子佩,示意她坐下,把手头的书合上,咧开嘴笑,“我这就要去气气刘胜明,让他知道他得意门生就爱往我这跑,嘿。”
严子佩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前这位便是清城大学心理学教授,国内知名心理专家谢孝通。说起来谢教授并不是她的老师,但也算得上半个老师。
除却大学里陪着宁嗣音旁听的那些课,阿音走后……
严子佩再没法做到波澜不惊。她夜夜守在宁家的小区门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睡不着觉,一个月下来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神采,看不下去的谢幼安便把她拖到了自家书房,恳请爸爸好好敲打敲打这一根筋的木头……
“我看看,又睡不着了?”
“嗯。”严子佩的声音细如蚊呐。
“还跟上回一样是因为工作?”
“嗯。”
“你呀……从医这么多年你也算是看惯了生死别离,怎的还会这般感伤悲怀。别的医生早就收红包收回扣收到手软,也就你这性子还能不忘初心。”
……
“人各有命。你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不是吗?”
严子佩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杯壁。
“让你睡不着的绝不仅仅是这个。”谢孝通往藤椅里一靠,两手交叠,笑眯眯地看着她。
“听安安说……宁丫头回来了?”
严子佩微微敛下眼帘,避免他的火眼金睛把她心里了沟沟回回都读了去。
是的。不得不承认,让她彻夜不眠的,还有阿音。
自从那日窗户纸捅破,她也放软了态度。夜里那些甜蜜的,苦涩的,愉快的,痛苦的回忆就电影般在脑海中放映。她有些看不清自己,或者说在宁嗣音面前她总是容易脱离那个名叫“自己” 的躯壳。那些平日里隐藏在角角落落的东西都出来伸展腰脚,把理智的那根弦漫不经心地来回拨弄。
“子佩啊。我只是帮你松了松带子,免得你喘不过气来。这结,还得你自己解开。”
“妈——我回来啦!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嗤..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小忽悠?”谢孝通从书房里走出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到“小忽悠”时面部的肌肉甚至紧缩了一阵。
“爸!跟你讲了几遍了别这样说初我!”
“哼,谁让她把我女儿给忽悠走了!”
“我不跟您闹,”谢幼安把身子一侧,把身后的窈窕淑女推至他跟前,“看看是谁?”
“嗨~教授。”
谢孝通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严子佩正从书房里出来,带上了房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僵在了原地,又很快调整了表情,走向众人。宁嗣音眼睛一亮,遂又迷惑不已地望向谢幼安。谢幼安摇摇头,这次真的不是我助攻啊。
“幼安姐,阿音。”严子佩又向谢孝通欠身,“教授,我先回去了。”
“诶诶诶——”这才闻讯赶来的谢母拉住了子佩,“别走别走,留在这吃晚饭,师母都已经做上了,可不能走。”
“这位是?”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师母好,我是宁嗣音。”她笑了笑,“以前常来这蹭饭呢!”
“哦哦哦,我说呢,是嗣音呀,可好些年不见了,瞧瞧这长得更漂亮了!”谢母忙一手拉着宁嗣音一手拦住子佩往客厅走。
“师母,真的不用了,我……”
“留下!”谢孝通拍了拍子佩的肩膀,“解铃还需系铃人。”
谢幼安:亲爹…亲娘…都看不见我吗。
谢家的餐桌是这样的。
“安安,初我怎么没来呀?”
谢幼安往嘴里塞了块糖醋小排,“她有应酬。”
“哦,初我管个公司不容易。”谢母点点头,“子佩嗣音你们都吃,别客气。”
“应酬应酬又是应酬。哼!不知道哪去鬼混了。”谢孝通把松软的米饭吃得嘎吱响。
“爸!”谢幼安瞪了老爸一眼,“初我哪里招你了?你喝的茶是她送的吧,你周末的棋是她陪你下的吧,你说要去欧洲潇洒行程是她给你安排的吧,你需要研究资金是她主动提供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