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果然兴奋了,连声音也高了起来。
常天凤沉吟了一下,道:“大少爷只有十五岁,目前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跟大小姐比的话,大小姐十五岁时要比大少爷现在强一点。不过日后的发展,谁又知道呢。”
的确,后来者居上的事也并不少见。
之后常天凤并没有再说什么值得注意的话,很快袁润就让常玉成过来了。
常玉成这次居然显露出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沉稳,虽然还是盛气凌人,但明显话中没有任何破绽。
“你和你的两个姐姐关系都很好么?”
在常玉成要走的时候,袁润突然又问了这么一句——她似乎很喜欢用这一招,在对方要走的时候突然又问一个看来不经意却有着她自己用意的问题。
这时的一句话可能是对方心理防线出现松懈的时候,李云燕记得这好种问案的方法好像苏昶也对自己提过,仔细想想,好像袁润的很多手法也没什么稀奇的,但却往往很奏效……
——看来自己还是应变经验不够啊……
李云燕心中暗叹,却没想到罗羽裳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家,如何来的丰富经验!
在常玉成之后来的是丫环翠玉。
在李云燕看来,翠玉这种小姑娘是很有嫌疑的。
因为翠玉和燃玉在常玉婷死后是住在一起的,那么看来燃玉的死就很奇怪了——如果是他杀,能接近她的无疑是在她帖身服侍的二小姐死后与她共处一室的翠玉。
因为种种原因燃玉很有可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所以才会被杀。而能够让燃玉没有一点反抗地就范,一定是她所想不到的人——燃玉一定也是很小心的,不然很可能在刘培生死之前就被害了,要知道杀一个下女比杀一个表少爷要容易得多,哪怕这个表少爷是个酒鬼。
但是袁润却好像并不这么认为,只是仔细询问了这几日燃玉的日常表现而已。
翠玉自称是燃玉的好姐妹,说燃玉这些天确实是有点心神不宁,但却不仅仅是这几天,而是从常家出发后就有了。
“知道她为什么心神不宁么?”李云燕忍不住插嘴,引来袁润的一个白眼——你这也太急了,这翠玉明显胆小怕事的样子,别吓着她反而问不出来了。
翠玉有点愁眉苦脸地道:“我也在问她,但她好像有点恍惚的样子。说这次小姐怎么对她的态度变差了,不像以前对她那么亲密了。”
“不会吧?都作为陪嫁丫环一起上路了,怎么还有这种事?一定是出嫁前心慌意乱所致吧?”袁润伸出一根食指,轻敲着马车壁道。
“我也是这么劝她的,说二小姐这几天不过是心神不宁,不管等到了那一边,嫁了人,二小姐在那里人地生疏,她就是二小姐最亲的人,一定会好起来的。”翠玉道。
翠玉一脸怜惜的样子,丝毫不知道对面的两个人起码有一个是把自己当做嫌犯来看待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最有嫌疑杀死燃玉的人就是你?”袁润突然厉声道,把李云燕也是吓了一跳,更不用说翠玉了。
“什……什么……我?我杀死燃玉?可……可是……燃玉不是自杀的么?”翠玉一脸的慌张,脸涨得通红,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李云燕倒是被她搞得有点于心不忍,心里也暗骂,既然怀疑她,刚才搞得这么和颜悦色干嘛?既然刚才已经用怀柔政策了,何必现在又来刺激她,真是搞不懂袁润要干什么。
袁润却像根本没看见李云燕对她使的眼色,还在那边对翠玉大放厥词:“是不是自杀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你要是想不出什么脱罪的说词,常家一定会让你来顶罪的。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就是死了也没人来会你喊冤的。”
李云燕听了这话心里突地一跳,心想若不是知道你已经有爱人了,我一定会以为你看上人家小丫环的姿色,想要借此机会威胁她而纳了她了。
袁润看都不看李云燕,似乎自我感觉还好得很:“我也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能跟我说的。”
翠玉被吓得哭哭啼啼地不肯走,磕着头求袁润饶她一命,指条明路,到后来连做牛做马都说出来了,若不是看袁润是女人,说不定连以身相许也说出来了。
袁润却并不为所动,几句场面话就把人家打发走了。李云燕终于忍不住说何必这样为难别人,难道就这么确定翠玉有问题?
袁润白了他一眼,还是一惯冷冷的样子,好像并不想睬他。
李云燕被袁润的白眼搞得心里一阵不爽,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重重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转身便走——她想去找其他常家的下人们了解些情况,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等等”。
李云燕回头看看,只见袁润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问每个人之前都要扯那些闲话,却跟他们拉家常么?”
“不就是想让人放松警惕好盘问么?”李云燕不以为然。
“傻瓜,那是为看对方的反应,观察对方的性格。这才能知道该怎样去对付对方。”袁润一副朽木不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