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都是口水,我才不要吃呢!”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你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昂……”在生母手里挣扎得直喘气,浅绿的大眼睛乞求似的看着何安瑶越变越小的背影。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的,春秋和冬夏。
3.
之后是怎么回去的?
之后的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何安瑶记不得了。
据说人的回忆会自动屏蔽遗忘过于伤痛的事情,这可能是真的。
主人天天坐在床上发呆,不哭不闹也不说话,西娅只能靠在家门口,不知道在守护什么,它已经没法阻止主人再被谁伤害
毛胖坐在一旁抹眼泪,晚上有时候会听见主人哄蛋蛋入睡的呓语,它就蹦到床上钻进被子里,想冒充蛋蛋。
主人醒来后摸到它会惊喜,继而就是更深的绝望,之后它就不敢假扮蛋蛋了。
小咪叼了好多狗尾巴草给主人玩,以前主人会拿这个戳蛋蛋的鼻子,看见它拿短爪子使劲儿蹭鼻子就咯咯笑……
小咪也抑郁了。
它觉得这个主人很好,没有任务也会给鱼让它吃,也从来都没有责罚过它,它甚至不再想回到原来那个人身边。
可是这个主人闻起来……命不久矣的样子,毛毛说主人很伤心,伤心是什么?小咪不太懂,所以它去请了治愈兽人过来看主人。
治愈兽人被骗来几趟,之后就不搭理小咪了,小咪也陷入迷茫。
日子一天天过去,主人变得跟失忆前的叶瑶一样少言寡语了,西娅却并没有因此开心。
毛毛拉它们出门,贼兮兮的小声说:“我们去吧蛋蛋偷回来给主人吧?”
西娅皱了皱眉:“这得要主人亲自下命令。”
小咪:“不要偷喵~抢回来喵~”
西娅厉声拒绝了这俩猪队友的计划:“主人没有命令,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毛胖努了努胖下巴,不服道:“主人只是怕我们打不过都城的守卫兽人,我们打不过吗?”
小咪:“是呀!他们人太多!”道理我都懂……
西娅:“……”你知道还要去抢!
三兽陷入沉默,最终,靠谱的西娅灵光一闪:“要不,把外婆接来照顾主人吧?”
什么外婆?毛毛小咪白痴状。
只有西娅知道,叶瑶的外婆,是从前唯一能让叶瑶笑得甜甜的外婆。
何安瑶从来没见过叶瑶的亲戚,三天后,看见西娅毛胖神秘兮兮说送给她“礼物”时,原本并没有反应,但当她看见门外走进来的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时,何安瑶很吃惊……
“外婆?”
老太太穿一身清灰色布衣,一米六的个头,偏瘦,裤脚刚好盖住脚踝的长度,看起来就是个不好对付的老太太,像那种地摊上买十五一双的拖鞋,她必须砍到八块的老太太。
何安瑶竟然在这个世界看到了自己的外婆,只是打扮要比记忆中落魄多了。
外婆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已经渐渐陌生了。
何安瑶小时候是外婆带的,舅舅结婚晚,家里就她一个孩子,说宠上天也不为过。
那时候外公还没有退休,记忆中,外婆与她形影不离,她是小区门口的小卖部的“贵宾”,向来指什么买什么,街坊邻里都知道何小公主的名号。
可后来,晚婚的舅舅有了个儿子。
外婆重男轻女吗?没有,可是何小公主特别不习惯和襁褓里的小鬼分享外婆的疼爱,在弟弟四岁那年,外婆第一次对争吵中的姐弟俩说:“姐姐要着让弟弟哦。”
那年何安瑶十一岁,她已经记不得当时有多伤心了,在那以后,她就把外婆“让给了”弟弟。
外婆没有变,依旧对她嘘寒问暖,只是何安瑶不再跟她要零食吃,老太太也有过落寞的神色,但她什么也没说。
不亲不疏的距离,直到大学毕业后,外婆的了老年痴呆,妈妈把她接回家里,跟舅舅轮流照顾。
外婆渐渐认不得所有人,因为多年的疏远,何安瑶也并没有太大的失落,直到有一天,外婆在下午四点多时突然关了电视机,急匆匆换鞋要出门。
何安瑶很烦躁,起身拉着她问要干什么。
外婆口齿模糊的念叨:“四点了,瑶瑶放学了,我去幼儿班接宝宝。”
直到那一刻,何安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外婆不再认识她,她再也换不回折磨外婆十多年的故意疏离。
或许这就是报应,让她知道,被自己心肝宝贝捧在掌心的孩子离开自己,忘记自己的痛苦。
老太太刚放下手里给叶瑶挖的地瓜,就看见平日冷淡的外孙女呜哇一声哭出来,一个猛子栽进自己的怀里哭得只抽,急忙拍着她脑袋嗔道:“哦哟!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哦,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