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抵在自己耳畔喘息的人,好像很轻的问了一声累不累,但不确定,实在过于羞涩,不能确认自己刚才是否说过话,真到听到抵在耳畔的人说不累,她才明白自己真的问了,瞬间肌肤又烧热起来。
其实……都很累。次日清晨舒鸿笺和楚云舒都已坐饭厅等候,德来也来问安,他和红儿婚事就在三日之后,这几天他才抽空和红儿一起商量要置办些家什。舒鸿笺等得有些不耐烦:“什么时辰了,两人不像话,主家也不给下人做个好样子。轻竹你再去催。”轻竹红着脸踟蹰不前,末了轻咳一声:“你们先用餐,奴婢再去请请……”话是这样说,但她就是不动,楚大夫觉出不对,对轻竹挑眉看了一阵:“昨夜,你可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舒鸿笺本是不耐烦要问什么动静,难不成才新住的宅子就进贼了?那唐家兄弟和手下的人干……忽然之间,恍然大悟,脸也红了:“楚大夫,那咱吃,吃完还有好些事要忙呢。”楚云舒倒是对郡主心生佩服,明知七爷中了忘前事的毒,还是义无反顾的在一起了,就真不怕找不到解药最终被忘?或许,怕,才更珍惜如今的时光。
想来想去目光撞上舒鸿笺的目光,两人略尴尬的错开,也不知为何尴尬。
轻竹带丫头收拾房间听到丫头呀的一声说夫人信期来了她这才醒神连忙过去:“你去七爷书房伺候着,这我来收拾。”丫头走后,她有点无奈的叹了一声,小祖宗连锦帕也未事先备好,看来是随性而起对此事并不看重,只是这随性里,怕是带了十二分的坚决。
福德来和红儿的婚事在黄道吉日举行,四方宾朋满座,他知道这都是七爷的面子,但他着实高兴,成家立业,他福德来也算是不比谁差。新人敬了七俭和郡主酒,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则在院里陪宾客吃酒畅聊。薛释的小子被薛大娘带着,这会见了七俭直要抱抱,又说不离弟弟多可爱,好想他。
七俭陪着德来宴宾客,郡主则早早回了房,来的客人里有官有商,她露面诸多不妥。这会正听轻竹为她抱不平呢,就听唐剑敲门,进来后说:“外面围了二三十个花子,赏酒不吃,赏菜不吃,赏银不拿,坐那不走。”郡主哼笑一声:“余丰年的手段可真是越来越下作,这是来恶心谁呢。”“太不像话,如若报官,官也管不了,不仅管不了,这挂着沈府牌匾的宅子才做新酒就闹官,惹人闲话。主子,您看如何是好。”唐剑也被这下作手段给弄懵了,简直无耻这是。
这事院里的宾客都在议论,福德来喝多了,要冲出去找他们拼,七俭让人拉住他,沉着脸往门口去,唐刀在一旁劝她千万稳住,这事闹得不好影响可大。她才走到门口,就见一人拄着布袋在那口若悬河,随后又对门里喊道:“七爷让人打盆清水来。”清水一来,那群花子的头收起先前放在门口的船,对其他花子挥挥手,全站了起来向七俭作揖:“只因误信他人之言,给沈七爷添麻烦了!”
他们要走,门外那人又拦住:“今日沈府大喜,来者是客。酒菜管饱!”来人正是奔回来喝喜酒的梁道远,他走街串巷算命时就和小花子玩得熟,常接济他们,也清楚他们规矩,今天正好解了此围。他让人把酒菜送到城隍庙旁花子聚集地,真管他们吃了个饱。
夜间宾客散尽,主仆几人把酒谈心。郡主坐在七俭身旁,敬了梁道远一杯:“今日之事全得先生。”“谢郡主,道远不敢领功,只是凑巧解围。在下一来就见门口坐了一地花子,知道事情不妙,恰好其中两个小花子是我先前旧识,他们一说我就明白他们是受人蛊惑才前来,据说是有人给了他们钱银,然后说七爷……”他说到这突然不说了,七俭急:“说我什么?”他还是不说,郡主已猜到一二,于是安抚七俭稍安勿躁:“先生不敢说,我来替你说。那人说七爷强占他人之妻,持强道德沦丧,因有钱和官府交好,他无处申冤是么。”
这……这全猜中了。梁道远不由得十分佩服这位郡主起来。
七俭气得捶了一下桌子:“他要明刀明枪我倒要和他拼了,尽使这些下作手段……”越想心中越堵,余丰年说她强占他的妻,虽并不是强占,但在法理上郡主如今确还是他的妻,情分全无又如何……进了公堂她也是输家。郡主又敬了梁道远一杯:“先生一路辛苦,且先去歇息,明日再聊。”
两人回房时郡主说:“今日德来红儿大喜,你身为主家,可不能这脸色。”七俭苦笑,拍拍她手表示都懂,可要怎么才能笑得出来。原本指着安南的事迅速把余丰年拖入万劫不复,但沐晟向圣上谏言说打,被圣上驳回,如今似是根本不想用力去查胡氏谋逆篡陈氏之位的事,在胡氏一番据理力争之后竟安抚起来。这样一来,余丰年勾结沈云桐为胡家卖命就成不了罪,人家为商,商走四方吃百家饭,安南的饭怎就吃不得了?只有胡氏一族成为谋逆,余丰年才能被迅速拉下水。这路也成了远路,和另一条把他挤得没饭吃成为弃子的路一样远。
“海棠,我想和你成亲,就如德来和红儿一样,宴请宾客,让世人认可,你不用再背负……”“我从来都不认的事,就没有背负一说。”郡主虽说得笃定,但世俗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