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们,真是天时之利。”经她这一点拨,七俭明白过来,确实如此,这事已经掀开,沈云松跑了,和他接头的人必然警惕,他们一动,常宁公主就能明白她确实在做事,但这事一时半会确实结不了。
这就,妥了?真妥了。两人拥在一起良久不分开,这才切身体会,能陪在身旁一起经历风风雨雨酿出的确是情谊。
唐家两兄弟也好久没聚,这会酒过三巡,唐刀问他哥西去一路上的事,唐剑说得简要,说完陈添平的事他又喝了一杯,想想嗯了一声:“这一路上还遇着件事,客栈有人聊七爷的商号,有人上前细细打听七爷叫啥,他还自报家门说姓……哦,也姓陈。当时我急着赶路没太细想,如今想来,那人可能是七爷故人,怪我疏忽了。”唐刀听了哈哈一笑,如今想和沈七爷攀交情的人可多了去了。
肆捌回
天一日暖和一日,七俭早间吃了早饭拿着份地契看,如今在金陵住的这院子怎说也姓沐,她置的房屋虽说也姓沐,好歹是和那王府没了干系。托了高员外寻来的房,想必是不差。郡主见她坐那似在打盹,不由好笑:“这天时未到晌午就困了?说来陪我去观音庙上香,想必又是句空话。精神头这般不济,下边的人瞧见了还想是我亏你。”七俭并不是打盹,只是想得入神闭了眼,这会笑笑把地契铺在桌面上:“郡主,云南那方置田地房屋或购金器珠宝您做主就好,如今这三进院子加后园,大小十六间房,算是守信头一回自作主张购了大件。您瞧可还满意?”
有个自个的家,自然是好,极好啊。
郡主兴致盎然要去看看这院子,说起来离商行甚近,隔条街拐个弯就到。几人到门前,有小厮早候着,打开前院大门鞠躬:“大爷夫人里边请,我家老爷吩咐,列位瞧哪不顺给小人讲,小人即刻让人来修缮。”七俭给福德来递个眼色,德来把人拉一旁:“这边没你事了,你且去吧。”房子买下来怎么重修是他们的事,这事外人就不用掺和,说来这事最终得郡主说是才是,说不是就得改。
这屋原址是前元朝时一汉官居所,□□改天换日后赏一有功武将将此处重修,此人颇为有名且并未受朝堂争斗所累,只是后人不肖,败光祖业以至房产不保,也是唏嘘。虽为武将旧居,院内倒颇为清雅,后院梅兰竹菊皆有,井边有棵大树,如今粉花吐蕊,甚是好看。房屋久不经人气有些破败,修葺之事难免,只是如今修,全看郡主。几人出门时郡主对七俭耳语,说要好好琢磨图纸,在此之前不许人善动。这是喜欢,喜欢就好。
从院里出来,福德来赶往商行货栈,这些天商行货栈忙,他说要添人,但他又不愿和舒鸿笺讲,总觉怪异,他跟随主家走蜀道过江陵的时候这位舒女公子可没见人影,如今凭甚要事事听她,不如道长回来倒好。虽认了七俭,但这世道总归男人说了算,心里还是没迈过这坎。
主仆几人回到家午饭正好,轻竹也往府里添了厨娘丫头小厮,七俭认不全也没花心思认,遇着人喊他大爷或七爷她也应一声就走,从没认请哪个是哪个,只知府里不知怎的就多出些人来。货栈那也有婆子做饭,红儿平日里也在那伺候着,她总觉得跟德来在一块比在府里舒服。舒鸿笺从不在那吃,每回都回府里来,那全是男人,吃饭又粗鲁,吃完寻地儿一躺就呼呼睡,她虽从未瞧不起卖力气活的,但总不能真日日混一起吃,这叫人瞧了去传出去不好听。
七俭吃完饭真有些午困,说下午陪着去观音庙,有集的时候郡主不爱往里凑,这日清闲,去上上香倒也好。郡主精神比她好,喝茶看书,又问轻竹搬家时院里花草如何是好,两主仆正说这个,唐刀拎着个婆子进来,婆子头也不太敢抬连连做大揖:“府上大爷可在?”轻竹用眼神怪唐刀,什么人就往里拎。唐刀也无可奈何,这婆子一直在府门外转悠,见门房不肯放她进来她就在那磨嘴皮子,说真真找七爷有要事,他怕扰了府里清宁,这才拎进来问问。
郡主翻着书页眼皮也不抬,好半晌懒散的问:“你找七爷何事?”婆子眼神滴碌的转,打定主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位女公子想必是七爷胞妹,果然神仙人儿,与七爷一般俊鸾。老婆子这会上门是受人之托,来给七爷说门亲事。”此话一出,站着的人都黑了脸,这金陵地界谁不知道沈七爷日日与一女子同进同出,虽说并无名份,但七爷对女子可谓宠极,往来客商都云,与沈七爷谈事,中途要是有女子进入,那这事就得搁置再谈,哪有什么妇人不得抛头露面之说,简直宠得不行。都传成这样还用得着明说?转念一想,大都明白过来,媒婆是干什么的,打听消息那是八面玲珑,她岂会不知?她是想着七爷与这女子一直无名分,怕是这名分根本给不了,既如此,自然上门说得媒,哪有男大不当婚的。
轻竹要赶人,郡主看了她一眼,又翻了页书才问:“哪家小姐?”
老婆子以为这是松了口,把那六品钱通判家的小姐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这位通判郡主倒不陌生,他掌粮运水利屯田江防,辰宿予睦免不了和他打交道,七俭宴请过他几回,看来这是真看上家里这位后生了。要说七俭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