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更紧:“你不许有事啊沈守信,你还得替我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多到哪天我被褫夺封号俸禄后也不会害怕,不用向人乞怜。你听到了吗?”
七俭感觉自个周身越来越凉,但沐海棠的话她听到了也听懂了,于是用手指勾着沐海棠的手心,吃力的在上面划道:“好。”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颤抖时,沐海棠害怕得茫然的松开些,看看七俭,又看看门口,复又看向七俭,最终泪水决堤的涌出,嘴唇紧紧的贴在七俭嘴角呢喃:“是我的不幸导致你的更加不幸,沈守信,重新来过一次好不好,再来一次,我们拜完堂就远走高飞。我不再执恋我的一切,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啊!沈守信……”
叁贰回
晚来秋虫闹夜,沐海棠负手站那看着大夫替七俭诊治,窗外虫鸣不绝,屋内泣声隐隐,这都让她烦躁,无比烦躁。从小到大,没今天这般心躁过。
大夫诊治完,在铜盆里洗去手上沾上的毒血,用手巾擦净,环看这屋内的人,最终对沐海棠说道:“郡主,恕老朽有心无力。要说这金陵城内若神医许还在,女公子定能得救。许兄或是准备云游,在老夫出门时传来噩耗,他被恶人斩杀于荒山野岭,尸体才运回府。”
听到此处,沐海棠对不远处的唐剑看处,得到确认后冷眼看着大夫:“你是说我的人没救了?”这目光虽极冷,但大夫还是无可奈何的摇头,正欲叹气,却又忽的把这口气呼回去道:“还有一人,若她肯下山,也是有救!”“谁?”“清凉山上三清观内有女道士名玄妙道长,她的医术乃是一绝。只是此人从不下山,无论谁人相求,她都只在观内医治。女公子中毒甚深,经不住来回颠簸,就看郡主是否能请得她下山了。”
大夫才说完,沐海棠已然转身向门外走去。从不奢望老天真能垂怜,事事都得靠自个才靠得住。比如此时,与其在此痛苦,不如最后一搏。
上山时细雨纷飞,让青山翠木都在雾雨中沾了仙气。唐剑骑着马在前边探路,时不时又回看看紧跟着的枣红色马匹。郡主会骑马是当然的,她沐氏一门武将,她从小就被抱着在马上玩耍,只是这些年,从没见过这主子的马上英姿,如今得见,却是这样的天时,这样的境地。心中郁得慌,一挥马鞭,马蹄溅起泥浆点点,树与花都在飞速后退,雨阵仿佛在下一刻就能被这极限的奔跑突破。
到了观前,沐海棠见唐剑拍开门,于是赶紧上前,但才走到跟前,就听得开门的女道士答唐剑说:“师父已于十日前去见三清祖师爷,两位请回吧。”
真是,天要亡她?沐海棠浑噩的站那任雨浇透,雨水顺着脸庞滑成水流。
在女道士要关门的瞬间,沐海棠一脚挡住,用力的推开门:“继任道长是谁!让她出来!”女道士见她往里闯,正追着要拦,却得马鞭一指,瞬时不敢再做声,只得畏畏缩缩的指指南边:“师姑已歇息,居士……”
走到那厢房前,沐海棠连着被雨水呛咳几声,嘶哑着声音道:“道长乃出家人,救人一命乃无上功德,求道长大发慈悲!”屋内的人听完她的话,沉稳的问道:“居士让我救的人可在观中?”“她中毒甚深,无法前来,还请道长随我下山一趟。”沐海棠说完这句,众人都等着音,屋内却再无声响传出。
唐剑不得不服郡主的心智,山门讲究传承,无论佛道,继任者一定得前任师父几分真传是必须,而这真传不仅包括道,还包括生存技能,否则又怎能坐镇山门。一大家子指着师父养活呢。他听说玄妙道长仙逝时都已绝望,而郡主却在那一瞬间就想到了继任者可用这一可能性。
“居士,掌门师姑自入山门就誓愿此生绝不出山门,您还是回去吧。”一旁的女道士看得着实不忍心出言相劝,沐海棠见屋内的人确不愿再出声,沉吟半晌道:“一命与一誓愿相较,原来道门中人更看中自个的誓愿吗?漠视生死,就是道长的道?”
还是不出声。沐海棠撩起袍子时,唐剑瞬时过去拦住:“使不得啊主子!”而后又转对屋里的人说道:“我家主上乃云南沐王府上花月郡主!还请道长出门相谈!”报出家门,原以为能震慑屋内的人,却收效甚微,只是把屋外的几名道士给震得瑟瑟发抖。当今的官家,还是不要惹的好。可屋内的人似是不明白这个理,就是不出声,更不出门相见。
“沐海棠,在此跪到道长愿意下山。”苍凉微抖的一句,推开唐剑,决然的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唐剑悲愤得想拿剑变罗刹杀光此地的人。而观内出来的道士更是抖得厉害,皇家的人,今日有求于你你不应,都跪了还不应,那明日,他就可血洗三清观,毫不留情。就算你此时应了,他日后也会血洗三清观,因事关皇亲国戚声誉。
每一秒对唐剑来说都是煎熬,他时时提剑欲闯进去,都被沐海棠的眸光压下。良久,屋内的人终于再说话:“病人,是居人什么人?”沐海棠愣了一瞬,沈守信是她什么人?仿佛被点化了一般,明白的点点头道:“她是当今世上除了我娘亲,唯一能让我此时此地跪在这里的人。”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