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烧得糊涂的人正在胡言胡语,于是倾身去听,听到一声声悲戚的:娘子……
一时愕然,却没把手掌抽回,任她捏紧,那力道似是难过得悲愤,让她心里莫名疼了一下。
七俭第二日是在郡主府醒来,恍恍惚惚记得昨夜似是和人对饮,但是和谁,却记不清。一大早,宇文恒已收拾包裹准备赴滇,只待七俭给他银两即可出发。七俭醒后听人说了这事,于是把下在洗脸的手巾扔在水盆里重叹了一声,这会又有人来说梁道士来见。
两人在后花园里用早膳,梁道远见七俭愁眉苦脸,于是拱手笑道:“七爷不必愁苦,道远既然应下七爷的差事,就必定做好。他们不信我这个算命道士理所当然,七爷大可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今日道远也出发,七爷给点盘缠即可。宇文恒若能成事,我就当云游了一回,七爷一旦接到他要求返逞的请求,即刻通传于我就可,其余的事,七爷敬候佳音。”
梁道远如此豁达,七俭是没想到,当即盟誓,如若他能成事,就是商号未来的大管事。
梁道远和宇文恒都走后已是午时,七俭拿了本书盖在脸上假寐,听到脚步声便知是郡主和轻竹,于是更不想出声。听到脚步声在跟前停了片刻,身上便多了件罩衣,又听得郡主轻声吩咐轻竹,说午膳要清淡,说宿醉过的人肝火旺,再吃油腻对身体不好。
等人远去后,她把书拿了下来,捏着罩衣看看又放到一旁。忽然想到,为何府里没有主家要远行的迹象,不是说余家老爷子病重?这次若不回余家,那也就等于告诉余家人,她沐海棠不认余丰年为夫。这是要宣敌的意思,可这牵扯到沐王府和余家的利益,郡主真就这么决定了?那可真是要在根基没扎实前就要开始斗了。这理郡主不会不懂,懂却还要如此,一时真想不太明白是为何。
左思右想,觉着这么猜来猜去不是个事,但要她主动去问,又觉别扭。一路走一路想,根本没看路,直直走到后山池塘边也没住脚的意思。身后一个轻抱让她猛然回神,等看清眼前的景象,惊的想折返,却带得后边的人整个趔趄不稳,只得更用力的抱住她吩咐:“别动,否则都得掉下去。”
七俭屏息感受着腰间的力道,良久平缓气息问道:“一路跟着?”“自然,你那假寐的小伎俩还蒙不了我。见你往后山来,这没人,就跟来了。”“那日……”“那日为何,你已然猜到,不必问了吧。”她这样说,七俭笑笑松懈的点头:“原来如此,那日,你娘亲就在听雨阁下吧。你如何说与她听我们这间……”“我说,我早已是你的人,也只想做你的人。我还说,这些年,我和她以沐王府配给算计着过日子的日子,快到头了,能让我们不再看人脸色的人,是你。沐王府和余府这些年对我们如何她心中有数,她从来都明白,自我父亲去后,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只是我。我不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只是,若我不在昆明,我和她的日子会更难过。”
七俭听完这些听起来甚至有些淡漠的言语,怅然点头:“各有各的难处,算是真切明白这话了。难为你了。明日我们商号开张,我须出现在酒宴群宴金陵各商家,到时余家就会知道我的存在,该来的,早些来也好。明日,你去吗?那可是你的买卖。”
“自然去,留间上好厢房给我。”沐海棠说这话时,已松开了手,七俭在她松开手的瞬间将手抬了起来,惊觉自己的意图时,手便僵停在那温润咫尺,几乎能感觉那暖暖的感觉抽离的瞬间,似乎也带了一丝迟疑的停滞。
贰伍回
七俭发觉,郡主身边围着的这群人可算是人精,窝里斗着要分权却并不影响共同抵御外敌。就是我找你要糖吃是正常,但如果有外人要来欺负你那是不行的。想清楚这点,七俭觉得颇为可乐。
一大早听唐剑肃穆上禀郡主,说今儿香满园楼上楼下都有他们的人,附近街市上也分三人一队巡逻。这么严阵以待,说白了防的只是余丰年一人。且先不说余丰年打小就在商人堆里打滚,精明自不用细表,只说他如今背后那人一直查不到踪迹,就足见势力之大,如此大势力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七俭这辰宿予睦商号背后真正的主家是谁。
沐海棠听完唐剑的话,似有些心不在焉的让他退下。七俭今儿一身黛色锦服,通身无织金绣花,腰间是玄色刺绣貔貅腰带,因民间常以貔貅代称军队,如此一身,颇有几分肃杀之气。此时,选这一身的人似是很满意自个选的衣裳被穿出了想要的效果,盯着看不说,还一直面带笑意。
七俭此时心思可不在这上边,也就没发觉郡主的目光一直随着她。此时她在琢磨余丰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个大婚都不亲自拜堂的人,是否会因知晓妻子不愿承认余家为夫家且在如今要开始自谋出路而羞怒。也不敢确定余丰年究竟只是颗任家人摆布的棋子还是深谋远虑欲厚积薄发为余家的将来铺路。
屋里散来散去,轻竹说了句话她听也没听清就摆手,示意暂时别扰。轻竹见她这样,只得求助于郡主,早膳备好了,再不吃可要凉。转眼一瞧,郡主还坐那不动声色,但眉间显然是有笑意,瞧了一会明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