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饷,陈落然淡淡的挪开视线,越过高易洋看着窗外,窗外是万里晴空,蔚蓝蔚蓝的天,蓝的一片云彩都没有,蓝的深邃。然后陈落然收回视线,看着高易洋拄着自己腿的那只胳膊上的青金石手串,一样深邃的蓝,却不同于高易洋骨子里的金红色,不带丝毫忧郁,更像是一种沉静。一种褪尽铅华的净。
高易洋,如果你真有这样的觉悟,那么,就纠缠一辈子吧。
陈落然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高易洋明显能感觉到她认可了,于是,一改刚才刚刚有点稳重的形象,立刻又变得大大咧咧,绕着陈落然东扯西扯,从这医院设施到原来她中学军训,说的陈落然脑袋越来越大,只得冷冷的下了逐客令,而高易洋瞬间耸拉着脑袋往外走,在想到自己托管在军犬训练营的那只张三的物件,赶紧跑去把自己那只宝贝儿雪獒找来,让战士帮忙剪了指甲就拖进病房给陈落然作伴,然后跑去看张三,啧啧,比之那个一脸横肉的黑背,有过之无不及啊。只不过这凶狠劲不够,啧啧,“诶,三儿啊,你看你这亲戚为嘛看见 你老叫呢,你是不是没给它贿赂啊,快点贡献你身上一块肉,你又减肥了,它有有的吃了,多好”对张三说着的时候,还冲着那只黑背怒了努嘴。
得嘞,孙贼,回了B市我在好好陪你玩玩。
高易洋看着张三就像看着一座金山一样,眼睛发亮。看的张三一顿哆嗦。
晚上的时候,高易洋早早就回了病房,把房间灯提前打开,她觉得,陈落然应该对昏暗环境下开一盏小灯比较,怎么说呢,至少心里不舒服。然后等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才关,期间一直死命跟陈落然聊天,转移她注意力,索性陈落然注意力也被高易洋成功转移。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易洋死皮赖脸的挤上病床,把空调调低,然后搂好陈落然,盖紧被子,准备睡觉。
但是陈落然这脆弱的神经,在经过这又一惊之后,比原来还脆弱,翻来覆去睡不着。高易洋感觉到,摸了摸陈落然的头“亲爱的,听过摇篮曲么?”
“没有。”是没有呵,从小没爹没妈,爷爷会的都是商道,又如何会给她唱摇篮曲。
“我给你唱,不过我唱完你必须睡着。。。。。”高易洋略带心疼的往紧抱了抱。然后缓缓地拍着她的背。
“那要看你唱的如何喽”陈落然勾起嘴角,一时竟美的邪门儿。
高易洋只管笑了笑。
“夜空漆黑着,流星瞬间划过。
海面静谧着,泊船驶入港口。
候鸟停下了,树上羽毛飘落。
黑夜降临了,亲爱的安心睡吧
无论多么自由快乐,都要一刻缓和。
无论多么伤心和难过,都有我。
每天早上睁眼,我在身边坐着,
晚上睡觉也会有我陪伴着。
就算有天你我站在地球两侧,
亲爱的,我也会义无反顾着”
陈落然这本来就不算伤不算病的,修养一个礼拜之后,就可以出院了,一声嘱咐了注意一下吃喝,也就被放行了。而高陈俩人的假期,离结束也还剩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这么回去吧,高警官正经每天一副幽怨的表情,作为一个公务员,起得比鸡早,吃的比猪糟,晒得比驴还黑,脑袋上比王八还绿= =高易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又看了看陈落然,高警官还是算是比较白的,而阿然嘛,果断没让自己脑袋绿啊。
由于是在是太怨念直接回程,然后又是无休无止的死人,查案,破案,写结案报告这一死循环。在回去之前,果断远走敦煌,看看壁画石窟月牙泉鸣沙山神马的,不吹吹沙子,你怎么好意思和别人说你来过西北!
至于怎么去么,依旧是自驾,不过嘛,高易洋在陈落然住院这两天,到处遛弯闲逛,除了明令禁止进的地方,剩下全逛遍了,于是,她在军区车库里,看到了一溜的枭龙。这可比雪獒看着更亲人啊,这才是赤裸裸的第二个老婆!于是果断死劲磨叽王红旗。高易洋因为王默的原因,也算是和这个西北军区第一号任务比较熟,在高易洋和王默的共同努力,王红旗大手一挥,五十万卖你了,不过不能裹着军绿色的壳满处跑,于是高警官在半个小马扎坐在陈落然床头眼巴巴看着陈落然一天后,终于拿到一张签着五十万的支票,乐颠乐颠的把枭龙开去汽修厂,然后刷成了黑色,哦,我忘了说,车是自动挡,高警官就算左手没完全好利索,也开起来没啥大问题。
于是,陆巡的车队就变成了六辆陆巡加一辆枭龙,直奔敦煌市区。
当每一个砂砾,经过千年风尘的洗礼,变得圆滑,变得晶亮,然后堆成一个山。当风气之时,连片的沙山齐鸣,仿佛万军之中吹响的军号,高亢,嘹亮,不知,你会作何感想。
高易洋只知道,她沉醉在了这里,这片沙山。
仿佛是看到丝绸之路上狂风大作,沙尘漫天,商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布带,然后继续前行。亦或是玄奘背着竹筐,在烈日下,仰头凝望,虔诚而又谦卑。绝对不是月落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