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嘴甜心细的,在妈妈身边从小儿练出来的全套哄大人的本事,在管破家面前可谓大有用武之地,几句话把个不良于行的小老头哄的笑逐颜开。
会面之时,管破家,这个看上去很精神的老头笑了很多次,这让悠悠觉得这位长辈真是容易相处。
不过悠悠却是不知,对于那些管家子弟来说,老祖宗的笑,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悠悠更不知,单凭自己能哄的管破家喜笑颜开的本事,已经足以让老管家的那些后辈诸人暗下决心要把她当活龙一样奉承了。
悠悠无意中本能的的敬老之举,歪打正着,轻而易举摆平了老管家这一大家子人,其中别有一番因由。
原来这管破家出身绿林,乃是杀伐阵里走过的,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掐着,到老了也是一身的戾气,笑着也有三分凶相,见之令人生畏,从无人敢与之顽笑。
年轻做的错事让管破家不敢常出门,天天闷在家里,江湖人都以为他死了,谁会拜访一个死人?
他不良于行,出去散心也极不方便,这样与世隔绝,又能有多少开心的事?可想而知是不悦时居多了。
“三手貔貅”在家里辈分很高,说一句话犹如金口玉言一般,哪个小辈敢在他面前放肆?
老人一眼过去下面那些子孙恨不得立刻化作隐形,生怕惹得老祖宗生气,那不懂事的后辈小孩子更加不敢现在老头儿眼里。
可怜管破家年轻时是个静不下来的人,到了晚年,虽然衣食不缺,精神世界却是空虚苦闷至极。
管破家要是有个伴儿也还好些,可他老伴又在十年前撒手人寰,先一步去了,撇下他老哥儿一个。
痛心疾首加上春秋已高,管破家也无意再续弦了。
孤家寡人,“三手貔貅”英雄一世,晚景凄凉,那心中的苦也是一言难尽。
可是老人再苦,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哭着喊着“我寂寞我空虚我冷”,要求他人给予关注。
一个残废,整天动弹不得,困在屋里可怜巴巴,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孤零零一个人,说不出的难过。
苦闷孤单,行动不便,老头儿的性格变得更加乖戾难测,喜怒无常,让身边人更加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
管破家的晚年生活,就这样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在悠悠到来之前,管破家已经数月不见笑容。
“水凌龙”酒吧能跟老祖宗见面的管家子弟中,像管世宽、管世安这样身怀异才、堪当大任的优秀后辈不在少数,可是其中偏偏就是没有一个敢跟老头子玩笑的滑稽之士。
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就算真有那样不在乎辈分、胆大包天敢乱开玩笑的,管家人敢把这样的人放在老祖宗眼前么?
万一言语冲撞了这位地位尊崇的老祖宗就等于闯下弥天大祸,当事人和他的父母可以直接去家族刑堂领家法了。
只是这些问题,在悠悠看来都不是问题。
是,管破家长得难看,可是悠悠可是看着妖魔厉鬼长大的,天生胆包着身子,管破家的相貌再怎么凶狠,能有鬼难看吗?
是,管破家辈分高,可悠悠又不是他管家的子侄,管家家法再严,也拘束不到她这个外人身上,管破家对她来说也只是个长辈而已。
是,管破家是江湖成名已久的豪侠,做过无数大事,听闻过他名号的江湖人无不敬畏他,可是那都是悠悠出生以前的事,她对此一无所知,没听过,再多丰功伟绩,也等于零。
三手貔貅,对许悠悠来说就是个绰号,管破家,在悠悠眼中就是个可怜的残废老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着在初见长春子的时候也能支呼得天衣无缝的本事,小豆丁把老人哄的无可无不可。
每一个人都看得到,管破家那张皱纹遍布、仿若刀刻斧凿过的脸,笑的红光遍布,连褶子都开了。
那是真心的笑容,绝对装不出来的开怀。
投了老祖宗缘法的人,就是整个管氏家族和“水凌龙”的上宾。
当天晚上,在管世宽(悠悠本就和此女有意交好,管世宽自然不可能和这个爷爷面前的大红人生分)的盛情邀请下,悠悠直接搬出了宾馆,住进了管世宽在凌水的住处——一栋独栋精装楼房的二楼。
这栋楼房,和管破家的居住的独栋别墅隔街相望,楼上楼下的邻居全是管家的子侄和心腹手下。
此举叫管破家得知以后,对管世宽大加赞赏,可想而知,这个原本就被长辈寄予厚望的刑堂继承者,地位在家族内,定然是更加稳固。
而且悠悠的安全有了万全的保证,衣食住行不用自己操心,可谓是真正的双赢。
这小小的举动让悠悠更加认识到这个管世宽的聪明,不由得对此人加倍欣赏;而管世宽也觉得这个豆丁潜力无限,更是长春宗这样的传奇门派的传人,也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