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比较古旧的寄魂之物,里面的魂魄成了气候、又或者是寄魂之物里面的魂魄比较凶才能够害人。
而且这些能害人的魂魄,往往很不容易被控制。
悠悠把自己旁边这位大叔身上的寄魂狐狸钥匙扣看了又看,直到她那双阴眼都快看花了,也没发现狐狸身上有一丝的凶戾之气。
“莫非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可是也没有咒符的痕迹啊?”
“按说,要是能把长期的封咒用到这种不露一丝痕迹的地步,那水平真的是很不一般了,又是谁封的呢?”
悠悠在这边,好一通胡思乱想。
那个年轻小伙儿没能成功把大叔打发到眼镜男那里,还是没死心,这边扑克打着,那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视线大多数时候,都停在憔悴大叔的腰胯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叔控,对憔悴大叔的男色有所企图。
“南都站要到了,要下车的旅客请准备了啊,拿好自己的行李,别落下东西。”
列车员在车厢里喊了几声。
悠悠身边的大叔,听到列车员报站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年轻人看大叔要下车也坐不住了,视线频频投向眼镜男,这时候,那个一直稳稳坐着的眼镜男终于有了动作。
他也开始收拾东西了。
年轻人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悠悠推测大概是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等眼镜男的指示,现在总算等到了,所以松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往回走,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悠悠立刻收拾东西,等着下车,虽然她还没到站。
悠悠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她特别想知道,到底这俩人为什么对那个寄魂狐狸那么上心。
悠悠并不在乎南都是不是自己车票上的终点站,反正她也只是想信马由缰的出去玩一玩,没有任何目的性可言。
在哪里下车,对悠悠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火车到站,憔悴大叔心事重重的下了车。
他后面跟了两个大尾巴,一个小尾巴,倒真有点像那句俗语:“螳螂补蝉,黄雀在后”。
出站,打车,穿大街,走小巷。
憔悴大叔行色匆匆,眼镜男和年轻人紧随其后;悠悠连神行符都用上了,追他们追的费死了劲,但却越追越来劲。
悠悠知道,这两个人一直在找机会出手,自己心中丛生的疑窦,也马上就要解开。
宋义走在自小就走惯了的小巷子里,五内俱焚,心疼如绞。
十天前,妻子在电话里哭着告诉他:夫妻俩唯一的女儿,宋欣,在一场车祸中受了重伤,抢救无效,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得知此事,宋义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里。
宋义家住南都。
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宋义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去北方打工,一去五年。
只有宋义自己知道,那是怎样的五年。
困难,辛苦,白眼,轻视…多难的日子宋义都挺过来,多大的气宋义都受过来,他没想过要放弃,他没抱怨过累。
因为宋义知道,自己是那个小小的三口之家里,唯一的支柱。
无论如何,为了这个家,为了妻子和孩子,他不能退。
他得拼,拼命珍惜每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拼命积攒每一分能攒下的钱。
对于千千万万宋义这样老实本分的小老百姓来说,活下去就已经需要用尽全身的解数,一家人没病没灾、有口饭吃就是全部的幸福。
他们就这么挥洒着自己的血汗、没有一丝怨言的为了这小小的幸福当牛做马。
他们从不敢去想着奢求更多,面对逆境、困境,他们往往表现的温和,勤谨,甚至有些软弱。
可惜,命运就是这样残忍的东西,对这样一个弱势群体,有时连一点点的幸福也不肯施与。
上古先贤是明智的,他们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宋义的脚步很重,一拖一拖的走着。
自己家附近的这条阴暗的陋巷,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
脚下的一块块磨损严重的青砖承载着他的一段段回忆,头顶那一片片破旧的檐瓦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这块土地养育了宋义的父辈,养育了宋义,如今像见证了宋义的生一样,也见证了宋义后代的死。
残酷的是,宋义还要和这片土地做同样的事情。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一个悲字了得?
然而身心俱疲的宋义已经没有泪可流,只能用沉重的脚步,丈量自己无尽的悲伤。
可是这段记忆中熟悉的归家路,宋义却忍不住越走越慢,最后,他犹豫着停住了脚步,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
“是太久没有回家了吗?”
宋义想:
“我记得…这条巷子没有那么长啊…”
“爸爸!”
宋义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