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
凌掩饰着将红透的脸埋进围巾。
飞机起飞,一个人的行李,装着一个人的期待与另一人的祝福,这厚实的份量把凌胸口给涨得满满的,瞬间有了无比力量。
* * * *
在Lizzie那儿耽搁些许时间,扣除航程与时差,凌返家已近午夜,山上雾气凝重,进门时身上不免带着寒意。
由于匆忙赶搭飞机,凌在维也纳来不及告知纪容回家时间,于是干脆刻意不联系,想利用航行沉殿自己,思索该如何与纪容再一次表明心意,跨出两人的第一步。
纪容房里还有光线,显然没睡。
凌行李提在手上,原本迫不及待的脚步在接近房门之际也不免变得犹豫迟疑,她在门前站了一会,稍稍调整气息才敲门入内。
纪容身着软料睡衣,外头披挂薄外套坐于床上,看来早有准备,似乎知道凌归程时间,等候了有一阵。
两人大约十多天没见面,纪容配合伤口把头发剪短,新发型干净俊丽,脸庞虽然清瘦一些,然而伤口已拆线,气色还算不错。
也许是一段日子未曾相见,纪容这崭新的样貌竟让凌有些不习惯,莫名地心跳加快,无形紧张起来。
纪容神情也略微不自在,看着凌,等待什么似的。
两人对望一晌,微妙的沉默里,还是凌先开口,“我回来了。”
纪容垂下眼角,微微回避凌的目光,“嗯……。”
看见自己所爱的人就在眼前,虽然凌在飞机上已拟稿不下数百次,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该如何向纪容表达心中千转百绕的思绪。
即使电话里可以感受纪容对她的转变,一旦两人碰面,立刻又陷入这种进退不得的胶着里,凌不禁暗自焦急。
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终于走到这一步。
最初发现自己对纪容非比寻常的情感,凌顾虑着年龄和力量都尚未成熟而不敢表态。忍了又忍,终于耐不住诉情,又因相同原因被狠狠拒绝,差点给纪容送出国外,甚至处心积虑安排她嫁给别的男人。
伤心过往历历在目,至今想起仍会心痛。
她不是Lizzie,她没Lizzie那么洒脱,暗恋十多年,只求剎那的温存。
她人生里所有执着与热忱全奉献给纪容,只有剎那的温存对她来说是不够的。没有纪容,她根本活不下去。
眼前这个人就是她人生全部意义。
凌放下行李,跪坐纪容前方,鼓足勇气执起纪容双手,而后从口袋掏出Lizzie给她的支票,放到纪容手中,紧张而满怀期待看着纪容。
纪容拿着支票不发一语,心里已经清楚凌接下来要讲的话,眉宇间没有往常的从容,呼吸些微起伏地。
“容……我这趟回来是想告诉妳,我做到承诺妳的事……我有能力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总是被妳保护的孩子。”凌顿了顿,“我一直爱着妳,也渴望被妳所爱,这些妳都知道,妳唯一不知道的是我这份爱究竟有多深……
“如果妳对我也有那么一点不同以往的感觉,那怕是怜悯我也好,同情我也罢,就是这样不要自尊,我也想得到妳,我就是这样爱妳,所以我求妳……”
凌深吸一口气,满满的情感倾泄而出,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眼眶开始发热,语气颤抖,也不晓得纪容能不能明白这语无伦次,毫无章法的表白,只一股脑地说:“求妳,别再拒绝我……求妳,爱我好吗?”
纪容眼神闪烁,凌缓缓握紧她的手,眼带哀求瞅着她,屏息等待她回应,而后从紧握的掌心里感觉到纪容手里的微弱颤动,胸口顿时一紧。
纪容还在看她,眼圈也渐渐泛红,缓缓抽出一只手,哆嗦着拂上凌脸颊轻轻抚摸。
凌还没来得及明白这个抚摸的意涵是什么,就见纪容的脸慢慢靠近,那气氛不同以往,凌似乎察觉什么,呼吸窒了一窒,而后眼前一暗,嘴唇就被湿热温润的触感覆上。
唇与唇相贴仅一瞬,蜻蜓点水似的,然后纪容便稍稍退开,看了她一下,神情哀愁而爱怜地摸了摸她,最后彷彿情难自抑,慢慢又覆了上来。
这次亲吻维持很长的时间。
凌被吻得脑袋一片空白,莫名地就悲从中来,开始抽噎得厉害。她应该觉得高兴,可眼泪一时半刻是止不住了,心里悲喜交加,甚至悲大于喜。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纪容也被这越加剧烈的哭泣弄得不得不终止亲吻,抬起头有些疑惑看她。
凌还在抽抽噎噎,说起话含糊不清,“妳…妳……妳真的爱我吗?”
“……”纪容面露讶异,似乎不懂凌意指为何。
“我……我好怕这是梦,妳……妳能告诉我……这不是梦吗?”恐惧如缓慢逆升的潮水渐渐淹没心头,凌只得抓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