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掌门的就任仪式,估计会是青衣门这么多年来最简陋的一次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开心的表情,而凌若寒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沉重的心情,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父亲。接着又和众人一起,为此次内乱而献身的弟子们,举行了入殓仪式。这一次的伤亡人数过多,况且也算是青衣门的一个耻辱,所以只好尽快地低调处理好。
接下来的时间,凌若寒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后续事情,几乎连口水都没时间去喝,好在有着另外四位长老的协助,一切也算有条不紊。深夜,终于可以休息的凌若寒,站在一处香案前,看着上面新放上去的牌位,眼眶湿润着,回想着这短短的两三天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地改变了她的人生,彻底地颠覆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
她的父亲啊!竟然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为她默默忍受了那么多年吗……一步步地替她做好了计划,不惜昧着自己的良心,仅仅是为了她而已……
而卿懿呢?凌若寒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整个身体都在随之打颤,似乎毛孔都就此闭塞了起来。自从看见那封信后,她就不敢再去回想这个人,不敢再去回想那些事,更别提曾经的那些豪言壮语了……她,还有什么资格!!
正当凌若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门外一名弟子的传报让她回过神来。
“掌门,卿懿师姐和一名男子现正在前厅,想要见掌门一面。”
凌若寒微一思索,便猜出那名男子便是尘亦辞了,他们那天在离开之时魑魅教的问题就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看来那边的事情已经彻底了结了,她也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来,只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出现在卿懿面前了……
“凌少门主。”看见凌若寒背着手从大门走进来,尘亦辞立马对着她打起招呼来,只是这称呼还是和以前的一样。
“嗯。”凌若寒只是对着尘亦辞微微点了头,“魑魅教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多谢少门主关心,现在魑魅教的余党已经被一网打尽,陛下派来的人也已经回去复命了,少门主不用担心。”尘亦辞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屋子里里外外触目可及的黑纱,才犹豫着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青衣门这是……”
从凌若寒进屋来就一直未曾开过口的卿懿,此时也双眼注视着凌若寒,眼里似乎还隐隐带着几丝关心与焦急。
凌若寒苦笑了一声,涩涩道:“抱歉,青衣门内部的事物我无法告诉你们,只能说,就像你们刚才听到的那样,我现在是青衣门的新任掌门。”
“师傅呢?”卿懿皱着眉头看着凌若寒,第一次直接对着凌若寒问出了口,带着一些焦急。
凌若寒看着这样的卿懿,心里疼惜极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我爹他……爹他……”凌若寒背过身去,仰起了头,快速地眨着眼睛,好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已经仙去了……”
“什么?!”尘亦辞和卿懿大惊失色,虽然一路上看着青衣门门人们沉重的神色,感受着压抑地氛围,以及四处可见的黑纱,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些什么事情,可是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凌言之竟然会出事!
“师傅他……怎么会……”卿懿面色惨白,似乎不敢相信这件事。
而凌若寒却是更加不敢看卿懿了,心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青衣门后山陵园
凌若寒带着卿懿二人来到了凌言之的墓前,看着卿懿单薄的身子就那么跪在了墓前,背微微弯曲,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凌若寒忍住了想要上去拥抱住她的冲动,将脸转向了一边。
“少门主还请节哀……”尘亦辞看了看凌若寒道,“我在知道小懿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很想要来一次青衣门亲自感谢凌掌门,可是没想到……”
“嗯……这是我们该做的,尘先生不用客气。”凌若寒回答道。
尘亦辞又走近了凌言之的墓,缓缓地跪了下来,“凌大哥,容我叫您一声大哥,很感谢您这么多年对小懿的养育之恩,将她培养长大,……”
听着尘亦辞一言一语间表达出来的对于凌言之浓浓的感激之情,凌若寒心里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从某些方面说,她父亲对于尘亦辞的感激是受之无愧的,可是,这对于卿懿来说确是很不公平的,而凌若寒也无法接受对于卿懿的这样的不公平。
听着身边自己舅舅充满感激地言语,卿懿想着往日里凌言之对自己的关爱,虽然对自己有许多禁制,可是却也从来没打骂过自己,甚至语气都重来没有稍微重过一点,生活上也总是给自己最好的,卿懿的悲伤之情喷涌而出。
好一会儿,尘亦辞才慢慢地站了起来,站在墓前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而这时,卿懿才突然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边的凌若寒,心里一颤,犹豫了很久,还是对着尘亦辞说了出来自己的想法:“我想和凌若寒单独聊一下。”
尘亦辞看了看独自站在一边背对着他们的凌若寒,一身黑衣将她的身材突显得消瘦无比,月光下的背影则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