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固若金汤,不是能人又是什么?”
“你说得也没错,那他们为什么要罚你呢?”
“他们知道什么。”周正嘲讽的说,“说是我出言不逊,冒犯了将军。”
沈离央挑眉,“那你没和他们争辩?”
“辩?”周正的脸上不仅没有忿忿之意,反而是一派泰然自若的样子,“有道是,夏虫不可语冰。更何况,我的理在心中,辩又何用?”
沈离央点点头,深深的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走了一段,沈离央问旁边的顾流觞:“你觉得刚才那个周正怎么样?”
“人如其名,既周且正。”顾流觞浅笑,“真是恭喜将军,军中藏龙卧虎,连区区一个守门的卫兵都有如此见地,何愁不能百战百胜?”
“军师何必这样取笑我……”沈离央自然听出了她的话意,“这样的人来守营门的确是屈才了。”她默默思考着,心中已有了计较。
走到一块比较开阔的空地上,沈离央停下来,说:“就在这里学吧。”
顾流觞在她的指引下走到飞星的旁边,正愁不知道怎么上马,飞星就像通人性一样,伏低下来,矮了矮身子。
“看,它也很喜欢你呢。”
沈离央扶顾流觞上了马,帮她踏上脚蹬,拉好缰绳。“我先带你一段吧。”
顾流觞全身绷直,一动也不敢动的坐着,等了半天,却不见沈离央上来。
她疑惑的回头一看,只见沈离央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马索,系在了口衔上。
原来不是共乘,只是要牵引着带她走一段。
顾流觞因为自己的多想,脸色有些郝然。
那边的沈离央却完全没有发现她这一连串的心情变化,还在为自己想到了这个教学的好办法得意着。
“我这样牵着,要是有什么状况,还可以帮你控制一下。”她抬头看到顾流觞僵直着身子,脸也有点红,还以为是因为太紧张, “放松,身子不要前倾,后面还有好多位置,你可以往后坐一点,重心才会稳。”
顾流觞简直语塞,她依言往后坐了坐。心里有些乱,忽然间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骑马看似轻松,其实是很费力的,你要学习用腰、背、腿的力量,全身协调发力,告诉马儿你的意图。”沈离央对于教她骑马倒是很有兴趣,循循善诱着。
顾流觞按她说的试了试,果然稳当了许多,笑着感叹:“将军真是一个好老师。”
说完这句,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桩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弑师案来。
“我听说锦参军说,刚才将军发了很大的火?”顾流觞仔细打量了她的神色,试探的问。
“嗯。”沈离央的脸色果然不复方才的轻松,“锦绣应该都和你说了吧,就是为了那宗弑师案。”
“古往今来,弑君常有,弑师的,却真是闻所未闻。”
沈离央停了下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如果只是区区一宗劫杀案,还不足以令我动怒。可是师者,所谓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关乎的是道义。依罪量刑,关乎的是法度。如果对那几个凶手不能惩治,那么不仅仅是不公,更是象征着道与法的崩塌。”
这些道理顾流觞怎么会不懂?可是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可是我觉得,安乐王颁发的那道法令,也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沈离央的脸色一变,语气不善的说:“难道你也觉得我应该改判,就那么放过他们?”
“将军误会了。”顾流觞娓娓道:“我只是想说,那条法令是安乐王颁发的,具有至高无上的效力。当然,如若将军修书向安乐王道明原因,我相信以王之英明,必定会理解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就算安乐王不多想,他的左右亲近,还有外面的人,难道就不会多想么?到时若是有什么有心之人加以挑唆,只怕连街头巷尾都会议论将军有僭越之意了。”顾流觞低声说完,又补了一句:“将军明明也知道法是什么……法,不仅是国之根本,更是人君之利刃。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糊涂了?”
沈离央被她这样一说,顿时冷汗涔涔。
她皱眉思量了一番,觉得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确是不容自己妄动,可是……
“可是要我就那么放过那几个混账东西,实在是做不到。”
“你看你,是不是又糊涂了?”顾流觞意味深长的笑,“早春已至,想来第一声春雷也快近了。这雷可是厉害得很,大概是三十年前吧,那一场雷雨可是把太庙都给烧没了。”
她笑得宛若春风,“既然法度要袒护稚子,那不妨让他们永远都是稚子吧。”
独处
事实证明,沈离央的确是个好老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流觞就已经不再需要她的牵引,能够自己控制着马儿行走了。
“骑马的话,拉缰绳的力度也需要好好把握。”沈离央在近旁轻声教导着,还费心的伸手替她调整了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