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青丝高束,单手倚着树干偏脸看着远处,露出一段白嫩的脖颈,透入衣裳的部分隐约显现着彼岸花妖艳的姿态。
不远处是旁若无人般肆意挥洒剑气的白发男子,用最浓重笔墨勾勒出的五官深刻而坚毅,下巴的弧度此刻却因瞥见偷看的人而无奈地柔和。
他记得大致是从她住进一个月起,她开始在他练剑时特意来蹲点。
一开始他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冷冷斜她一眼自己收剑回房。
但一个星期下来他便深深明悟了,明明自己是被偷师学艺的,可为什么总是他先离开?
百般思索他决定无视她。
“倘若你看着便能学会,那也是你的造化。”当时他冷哼一声便不再管她欣喜的神情,径自舞起,一招招繁复的动作接连不断令人眼花缭乱。
他每天练的剑法都不一样,所以她也不可能学全。
一个月后基本上是混脸熟了,她又交了几个门客为友学习他们的技艺,甚至正大光明在他练剑造访还拖家带口的。带了个哑女,所幸的是哑女很安静很少说话只是用手触着盲文书写的书籍。
终于在一天他忍不住冷嘲:“看我学剑你能看会多少!”既是实话又带有轻视她学剑天赋的意思。
然而她却仰起白皙的脸,定定地看着他,水润的黑眸带着真诚。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天才。但即使是学会一招半式也很好,关键是化为己用。”
自此之后他便不再管她了,甚至心底也不再嫌弃,但却也不会收她为徒。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只能也只愿有一个徒弟,那便是小公子。
尽管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助纣为虐,帮她的父后设计了她。
或许小公子也不会再承认他这个师傅了吧,缓缓收紧手指,指腹触碰到掌心粗糙额疤痕,摩挲之下唯有苦笑。这是后来他为她挡剑留下的,但讽刺的是,那场刺杀是因他而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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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生病了。”拧干沾湿的帕子,歌天涯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床上女孩高热的脸颊。
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双失去焦距却无比美丽的眼眸急切地看着她,半响才磕巴出一句话。
“涯,今天,不要,出去。”
歌天涯蹙眉,只将食指抵在她唇间:“别说话。好好养病。”哑女红透了脸庞。
“可……我感觉,很不安。”她呐呐地小声道。
“会死么?”歌天涯勾唇温声询问。
“……不会。”哑女咬唇摇头:“涯,命格,大凶未到。”
“嗯~所以呢~你放宽心,明明年纪那么小,怎么心思那么多。我今天还是去看前辈练剑,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养病嗯~?”
仿佛被歌天涯特意放柔的声线所诱,哑女点点头,闭上眼睛。
为她掖好被角,收走喝干净的药盅,歌天涯悄声离开带上门。
其实她是个遇弱贼弱遇强则强的人,像对待哑女,那样柔弱娇小的人,便忍不住温言温语举止体贴起来。
而蓝若言却不会这样,她大概即使生病,也不会允许自己那样不加防备地软躺在床榻上吧。
在她面前,她却成了弱者。
如往常一样来到古树下寻好位置观看前辈练剑,等了好一会儿,却仍没见前辈出来,有些纳闷。
“哦~是你。”夹杂着几分古怪的笑意,女声在歌天涯耳边炸开。
她抬头迅速瞥了一眼,掩下内心的诧异。是那天看到的红衣女孩。
她现今依旧是一头散开的小辫子。发辫处还挂上了许多的玉石,也算是环佩叮当吧,可歌天涯瞅着就觉得沉。
“我知道,是翔叔让你来的。”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原本还算美丽的五官却因为不讨喜的神情而令人心生厌恶。“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歌天涯很想说不想比。她很懒,也很烦。
所以现在正不想动。话说前辈怎么还没出现呢~
谁知一道凌厉的剑光便直刺过来。
歌天涯下腰躲过也抽出自己的剑迎上去。
她的剑法很猛烈,每一招都很狠,却杂乱无章。歌天涯起初有些慌乱,但发觉到她的破绽之后便游刃有余起来甚至敌过对方的剑势。
“叮”“锵”——
歌天涯想起近日来从前辈那学来的一招,微微一笑挽了个剑花直削过她的剑。她一惊后退,歌天涯狡黠一笑挑飞她的剑。“你输了。”
夏瑶死死盯着地上的剑,那落魄失败的姿态,气得俏脸发白。喉咙里低吼出恶狠狠的声音:“都给我出来!给我杀了她!”
歌天涯面无表情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两名护卫。
两名护卫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其中一名向夏瑶请示:“小姐,主公会生气的。”
“才不会!你们给我杀了她!翔叔最疼的是我!她算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