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灯亮得童钰下意识地去遮了遮眼,等到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光线,这才眯起了眼睛看向蔺简戈。
“还没睡呢,都这么晚了。”童钰说得熟稔,好似前两天那样尴尬的状态都是蔺简戈的错觉那般。
蔺简戈也半眯起眼睛来看了眼童钰,这才将自己的被单拉了拉,示意童钰上床。
童钰抿起唇角来一笑,就是跳上了蔺简戈的床。
“睡不着?还是做梦了?”
“睡不着。”童钰边说边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呢?”
“被你吵醒了。”
童钰的眼角抽了抽,却是没有打扰了别人睡觉的惭愧,反倒是安心地睡在了蔺简戈的身边。
还没等蔺简戈再多说上两句话,童钰就先她一步在她身侧睡着了。
听到平缓的呼吸声,蔺简戈这才看了眼脸都要埋进被子里去的童钰,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些日子下来,童钰很少再做过恶梦了,便是两人又是很少睡在一张床上,此刻童钰将自己的睡意搅了个七七八八,只得半支着身子看着童钰,脑子里回响的却全是那天车上童钰突然间凑上来,瞪着大眼睛问自己:“那你呢?”
蔺简戈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快魔怔了,怎么老是会回想起这件事来,最后只得坐起了身,将被子为童钰盖好,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刚到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却是停了下来。
她微微蹙着眉心,镇定地喝了一口凉水,然后往椅子上一坐,淡然开了口:“你已经在这房子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准备动手了?”
蔺简戈的话音一落,就见身后不远处有烟雾,雾气一散一个缥缈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
蔺简戈头也不回,只是看着玻璃杯中的凉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一直没有动手,又不能出这房子,却是在童钰回来的时候常常跟在她身后,然而又并不伤她,你想做什么?”
那影子听到蔺简戈的话后就是往前飘着,然后来到了蔺简戈的面前,蔺简戈一抬头,就是看清了面前鬼的模样。
是个男鬼,生得很好看,不过穿着有些怪,蔺简戈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是个古人,可古人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太奇怪,再一想,怕是前段日子从那瓶子里冒出来的。
想到这里蔺简戈就是警惕了些,毕竟那瓶子专吞世间极恶,若这东西是从那里面出来的,怕也是个极为不好处理的家伙。
一见蔺简戈蹙起眉头带了些戒备,面前的鬼影就是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蔺简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能想到偏偏君子这几个字。
“我叫君濯。”
声音也很好听,名字也还不错,只是蔺简戈却是不知此鬼想要做些什么。
“然后呢?”
“我来找槿茹。”
蔺简戈来了兴趣,这人算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见到的最为漂亮的鬼怪了,而且还彬彬有礼,说话也温温和和,却是从瓶子中出来的,除此之外让蔺简戈有些好奇。
“槿茹是谁?”
“我未婚妻。”
唔,该是个十分凄惨的故事了,毕竟找了这么久,从古至今还在找,当是个十分悲情的故事,蔺简戈如是想着。
“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听你现在叫她童钰。”
蔺简戈怔住了,她抬起头来更加仔细地打量起了眼前的鬼,第一眼看过去,当真是生得好看,再看时却是会发现此人的眼角边有颗痣,淡淡的,还当真与童钰眼角边的那颗痣像极。
这样来看,倒还真不像是白元明那边过来的人。
见蔺简戈一直没有说话,君濯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向着蔺简戈施了一礼。
蔺简戈虽是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了,可如此大礼她还是有些印象的,见到君濯这般,也是有些受惊,忙拿着玻璃杯又大口喝了两口。
“在这房间里只有你能看到我们,槿茹没办法看到我,所以想请你帮忙。”
蔺简戈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起来,她看了眼君濯,眉头一挑笑了起来:“如今你们是天人两隔,你要见她她也不会记得你,倒不如早些去投胎的好。”
君濯深深地看了眼蔺简戈,让蔺简戈觉得若不是他有求于自己,现在的君濯怕是能跳起来了结了自己,想想也是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竟是有些惧着这样的眼神。
“我只是想问问,为何她当初宁可自尽,也不愿与我成亲。”
君濯收起了自己那有些怨毒的眼神,低低地垂下了头去,不知怎的,更是让蔺简戈有些喘不上气来。
可又不知为什么,见到君濯时的堵在心口的石头却是放了下来。
蔺简戈有些无措地低下头去看向了自己的掌心,掌心中有一颗小小的痣,才见着童钰时不久,她还觉得这颗痣与童钰生得像。
而后她就是摇头否认了自己,世间许多人都有痣,痣的大小颜色也都相差无几,她掌心中的这颗痣也只怕是同大多数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