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拿出架子来吓元姝,可偏生执着白玉茄撒药的手又轻柔到了极点,瞧着那尚且渗着些许血丝的膝盖,便是再生气也不及心疼。
元姝瑟了瑟肩,除了去跪求,她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也好在是元王妃吃她这套,眼看跪了一天,再是怎么生气,也选择了松口。
“若不是你激了母妃,她也不会那样的。”
元漓哼笑一声,妖妩的面上瞬间有了几分厉色,坐在锦垫矮凳上,将元姝放在她腿上的双脚往怀中拢了拢,慢慢的往伤处抖着药粉。
“迟早总归是要说的,如今说开了,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与其说元漓心思细腻,倒不直说她是攻心防人,便是如今元姝对她敞开了心,却还是没有太多安全感,元姝的性子她清楚不过,总是要顾忌这个那个。这次如果不是元王妃站了出来,元漓也会在恰当的时间不经意的将她们的关系公布出去,只想在名义上更加套牢住元姝。
不过,被元王妃这么一闹,事情似乎又要从新定论了,但也不见得是不好。
元姝可没觉得这事哪里不坏了,她没元漓那么多花花肠子,三观尚且正常,自然是怕这怕那,每每想到自己母妃那怒极带着厌恶的眼神,她便有些抬不起头来。
“母妃说,生辰那日……你便不要去了。”
有些结巴的说完了这句话,元姝也不看元漓的表情,垂着头就绞着自己的手指。昨日元漓之所以能答应她回府,还是她自己说的可以由元漓陪着一起回去,届时就算是相亲宴也无所谓不是。可谁都想得到,元王妃怎么会点那个头呢。
元漓的脸色倒是不曾变,只是撒着药粉的动作重了些,捏着元姝隐隐绷紧的小腿骨就说道:“你真行,昨儿个是怎么跟我说的?这才多久就变卦了,姝儿真当我好糊弄是不?”
向来元漓对元姝都是千依百顺的,但凡元姝说出的话,那是想法设法的要办成。就拿这次生辰宴来说,若没元王妃那席话,元姝撒撒娇,人自然就能出宫去。可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明目张胆的要选夫婿,元漓哪儿还坐得住!
元姝自知理亏,可抵不住那是她母妃的死令,知道元漓去了会坏菜,所以干脆逼着元姝不准元漓去,这下可就苦了夹在最中间的她了。一头是以死相逼的母妃,另一头是已经开始含娇带嗔又暗藏杀机的元漓,权衡久久,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打通元漓这。
“你放心吧,我不会看那些人的,待晚宴过后,就可以回来。”她努力的保证着。
元漓才不信,嗤笑着扔开了手里的白玉茄,便顺着欺身上去了,将元姝半按在了小榻间,压着软绵的圆枕,小心避过伤处就循着檀口而去。
“你就是个小骗子!”这是元漓几年下来,最深的领悟。
元姝红着面推搡不开她,也只好任由她作乱,胡乱咬在唇间的银牙下了力,刺的她好生不适,混乱的馨香中,细弱的嘤咛声泄露而出。霎时,元漓沉醉闭着的凤眸睁开了,泛红的眸底早是一片狂乱。
“姝儿,我要……”
“……”
又过了三日,元姝才带着元漓赐下的不少御品,随着元王妃同来接人的程文孟一起出了宫。离开宫门时,挑着珠帘便瞧见女皇陛下站在城楼上的孤寂身影,玉姿迎风似要飞天般,明黄龙裙挽了天地之色,风华绝代的妖艳。
元王妃不愿意跟元姝说话,本来是定下清晨离宫的,却因为元漓和她在榻间厮磨太久睡过了头,一直耽搁到了下午。
“还不放下来,成何体统!”纵然是再不想说话,可一瞧着元姝那露出一丝依依不舍的模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被这突然出声吓了一惊的元姝,手一抖就放下了帘子,瞬间元漓几近模糊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底。抿着唇便垂首努力乖巧的说道:“母妃,我只是看看……”
元王妃本就不是什么尖酸刻薄的人,便是元姝忤逆了她,可骂过一次后,也就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训了。一想起方才上车前,元漓那拉着人不肯松手的场面,她就觉得荒唐的很。
“还肯叫我一声母妃,就说明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亏我自诩大家所出,以为能教出个优秀的女儿来,也是我想多了,人心难测。”
元姝的头是低的愈发沉了,这是元王妃几日来和她说的最多字的话,却是格外的刺耳,远比斥她逆女还要难听。可她却只能受着,无从反驳。
她的生辰该是明日的,可不知为何,等了几天的元王妃突然就要闹着今日必须回府,说是要给元姝准备,可口气却似有深意。元漓是不爱听,可元姝却不能不听,只好提前了一天出宫。
再回王府,只觉恍若隔世,那个自小长大的地方离去太久再归,散不去的熟悉和亲切一一回笼,走过幼时蹒跚的廊道,一草一木都是分外的亲近,让她难得有了心安的舒适。
“丫头好些年不回来,你父王让人给你凿的池子都长满了荷花,你说你喜欢红尾锦,他还特意嘱咐了下边的人去南尧国运来呢。”
纵然有自家兄长程文钦通风报信的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