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太子呢,似乎一心想要与东祁为敌,啧啧,不知卫皇子可记得这号人物?”
此朝,几国都是延续着前朝流下的风俗,元妻出为嫡,妾出为庶,全然分明的很,等级制度更是森严。到如今倒是淡了些,就如元漓吧,西宫贵妃所出,只能算是庶女,却偏偏还是上了嫡出的位。元岚在西边的时候,没少寻些百年家族,挖这些老规老矩来给自己撑面子。
也亏得不是前几朝,若放在那时候,元漓便是天仙下凡的神女,只要不是中宫出的那都是白搭。
元漓的那番话立时扫了卫旸最后的一丝淡定,他比谁都清楚南尧后宫,他是王后所出的长子,随后还有同胞之弟妹。当年南尧王为保和平送他过来,也还是存了些愧疚的,便允诺了无论他此生归不归,那未来的王储都将是他的胞弟或是他。
少年没什么奉献精神,只是那时骑虎难下,若他不走,两国开战便是不可预测了。所以,走前也就真应了他父王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固定他母后的位置和胞弟的王位。
卫旸虽然是质子,可也是有暗线联络南尧的,却从没人告诉他这个消息,只说明那边有意瞒他。也不知道元漓是从何知道的这些,一经出口,无疑是字字诛心。
“不可能!”
当年他离开时,南尧王便十分宠爱一偏妃了,那女人还为他生了皇子,待遇较之他们几兄弟,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外人都说他是南尧王宠爱的皇子,可又有谁知道其中酸苦。所以,不可能这三个字,他说的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元漓却是冷笑蔚然,这个男人是上了她黑名单的人物,不弄到死活不能,她是不会收手的。那满是算计的深意被元姝看的是一清二楚,知道元漓是要上招,她出奇的没多话去拦。
能早些送走卫旸,她也求之不得。
“公子胜其人野心无比大,听说你母后父族势力也不容小视,不过近来好像都被一一打压了下去,手段可是厉害着呢,此等人物,朕委实是佩服极。”
公子卫胜其人,元漓不想多说,就是个爱作的主儿罢了,待她打发了卫旸后,那小子也不过是个死人的名号了。可是现下,她也不多露,便是要套卫旸入局。
洋洋洒洒的话儿,向来不苟言笑的元漓是难得这么一回,就是坐在金殿上,她一般一句话都不过十字。肯多费时间同卫旸数清利害关系,就说明不止是元姝所想,送走即可那般简单了。
元姝捡了脚边的奏折便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卫旸脸色已不复方才了,青白交加,似乎正隐忍着极大的愤怒,垂在长袍左右的手都紧握成拳。
“对了,听闻卫皇子的胞弟今年十八了吧,少年风范早是传遍,可惜……惨遭毒手,英年早逝。”
“嘭!”
元漓最后添的一把猛火,击中了卫旸的中心,玉立长身直接跪倒在地,儒雅样貌不复,狰狞俯首在地咬牙切齿便道:“陛下所言当真!吾弟……吾弟已……”
那眉宇间迸出的恨意,怵的元姝往后侧了侧,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美男的变化,还以为会是个沉着到底的人,未曾料到,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野兽。
“朕一直都觉得以卫皇子才能置于东祁为质,其实甚是可惜,想以朝官招募,又恐老派舆论。如今南尧时局动荡,只待公子胜上位可能就会战乱,偏生朕无心战时,可不知卫皇子愿涂炭生灵否?”元漓避之不答,却将最终的目的抛给了卫旸。
底牌一亮出,纵然是思绪起伏不定的卫皇子,凭着多年的心计,也明白了元漓的意思。若不想公子胜上位,必然便是要送这位才能超凡的卫皇子归国了。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归国,眼下似乎还能去报仇的卫旸,一时间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元漓,好半晌反应不过来。此时,早已是将入主西宫为皇夫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务之急便是速速回国□□。
“臣自是不愿与东祁为敌,明人不说暗话,若陛下能允臣立时归国□□,他日定以附属书为献,每岁进贡奉陛下为友!”
元漓无疑是给他打开了一扇不敢开的大门,看到了一丝曙光的他,为了能早日踏出这扇大门,自然是要付出很多的。
也不知道卫旸可曾注意到,元漓在听见他这番话时,精美的凤眸虚了虚,低敛时清光流转,有一抹名为不屑的东西正在逝过。
看的一清二楚的元姝立时就暗叫不好,元漓的最终目的定然不是送卫旸回国□□去!
很快,便听见元漓笑了,笑的甚是畅快,悦耳笑声婉转大殿,让元姝生了一层寒意,却让跪在地上的卫旸多了一分喜悦。
“好,既然卫皇子都如此说了,朕又怎好再扣人不放,只希望卫皇子能记住今日的话。”
此时的卫旸哪还有半分不从,一心挂记南尧的母后和弟妹,虽是心疑元漓的话,却也不敢丝毫大意。他不是笨蛋,那些暗线的人,心是朝着谁的,他自然清楚,就方才的那些事情十有□□只会是真的。一想到自己的胞弟已死,便是钻心的疼,若是回去迟了,估计他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