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破损的那面墙壁下的黑暗里,阳光顺着破损的洞口直直的深入那片悬挂着破碎锁链的空地上,映射出点点斑驳的痕迹。她听到了清晨的声音,清晨在喊她一一,清晨在悲伤地哭泣,可清晨怎么会哭的那样绝望呢?她心里为那一声声嘶吼撞击的生疼,她明明就在这里,她不要清晨再为自己哭泣。
于是她艰难的自沉睡中睁开眼睛,缓缓的动了动本该僵硬虚软的身体,她虚弱的站立起来,一步一步的像哭泣的人儿走去。
清晨乖,我在这里。
沈清晨在几欲崩溃中听到了细碎的声音,她缓缓松开收紧的双臂抬起头时看到的大概是这样一幅画面。她衣衫破碎染满血污的小驸马一不小心跌坐在了阳光里。她撑着一副骨瘦如才的身躯抬起她那唯一一张白净的小脸有些心虚的看着自己一眼,就立刻自暴自弃般的在阳光中坐直了身体,轻轻裂开嘴角对着自己宠溺的笑着,那笑容温暖又炽热,她用沙哑的声音对自己说“清晨,你来啦~。”于是万般深情皆入眼底,沈清晨顾不得一切,颤抖的扑入小驸马张开的怀抱中。
“呜……呜……”她曾想过千万遍与她的重逢,却在此刻哽咽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抱着小驸马痩如枯骨的身躯,看着墙壁上染血的刑具她连一丝一毫都不敢想象一一曾遭受了些什么……心疼自责愧疚全都远远不能形容特此刻的心疼。她心疼一一隐忍的爱,又自责自己陷她于如斯境地。
一一,一一,她一遍一遍在心里呢喃着,抱着她心爱的人破碎的身体,她恨不得所有的伤痛都能一起分担,她把她疼爱到骨子里去。
“清晨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再哭下去,就要变成小花猫了。”一一一眯着眼幸福的揽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有些心疼的安抚着。虚软的手臂轻抚在那人不断抽噎起伏的腰背,闻着怀中妻子馨软的体香,心在一片安稳中轻轻摇曳着。
强烈的思念迫使她有些霸道的抬起伏在自己颈窝哭的开心的人的脸,苍白的唇瓣毫不犹豫的却又万般轻柔的吻了下去。像在疼爱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吻干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吻去她憔悴容颜上的泪珠,又流氓般的堵住她娇艳的唇瓣,辗转吮吸,唇舌带着那人起舞,思绪纷乱而迷茫,她只想要她记住此刻的相守。
然后,她从那片温软中抽离,意识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是此刻的她的心是却是如此安宁。
上一秒还霸道的抱着自己亲吻的人下一秒却无力地软倒在了自己的怀里。沈清晨骤然从方才的大起大伏的复杂情绪中抽离,一一,她吃惊的细细打量着怀中心爱人的身体。
惨白的脸颊,破碎的衣衫,高高凸起的颧骨,还有满身的血迹。鲜血早已凝结成厚厚的血钾一层又一层附在一一破败灰败的躯体上,条状的衣衫早已被暗黑色的血液布满,硬邦邦的带着一个浓烈的血腥味粘结在一一苍白枯瘦的体表。
一一,沈清晨紧紧地拧着眉头,心中纵有千万点疼痛,此刻也只能忍在心头,她焦急的抱起脆弱不堪的小驸马飞奔而去。那体重太轻太轻,让她惶惑不安的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根将要随风飘逝的羽毛。可此刻她却不得不强压住一一将要离去的恐惧,带着自己心爱的人狂奔入公主府。
于是在府里一众小丫头鸡飞狗跳之下,刚刚还在喝酒庆祝的女医官们一个都没能幸免,被新登基的神出鬼没的此刻还处于暴怒边缘的女帝抓走了……
“殿下,驸马身体应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基本都是各种刑具所为,大体上有血滴子、鞭刑、刀刑、夹刑、烙刑……还有一些老朽也道不出的刑具,新伤叠旧伤,层层累加,每一项都是故意折磨却不至死。手法可谓很巧妙,以至驸马熬得油尽灯枯已是濒死之相……。”惶恐中诊断完毕的女医显然还没改口成功,现下正一脸难过的在沈清晨面前细数小驸马的可怜遭遇。
当然,沈清晨此刻根本不在乎什么称谓,女医的一番唠叨还没有说完,她已是脸色惨白的听不下去了,一双手掌青筋爆裂,差点就请自动手去扯女医的领子了,什么冷静自持统统不在,她通红着双眼厉声质问道:“到底是能不能治!”与其说是询问倒更像是威胁。
女医那见过一向清冷睿智,无论遇到多大的事都云淡风轻的长公主殿下,哦不,陛下这般失控的模样。眼睛都瞪圆了,再不敢啰啰嗦嗦的长篇大论下去。只听扑通一声,看似年迈的女官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身音脆响,“陛下,能救!”她伏在地上肯定地说着。“陛下别急呀,老身刚刚还没说完呢。”
于是她又跪在地上老神在在的开了口,“驸马虽已是熬得油尽灯枯,按理说早该归去了。”瞥了一眼沈清晨愈发锋利的眼神,赶紧又接口道。“不过此刻却是性命无忧的。老身在驸马的脉象中发现了一股温润平和却十分强大的力量,一直在守护修复姑娘的身体,虽药力缓慢却足够强大温和,足以修复驸马所受的创伤,老身只需开些辅助的方子辅助驸马恢复即可,陛下不必忧心。”
看着沈清晨骤然缓和的欣喜目光,女医终于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殿下这么担心驸马,也不知是福是祸,虽